“可是郭先生！”
小B急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上午在电话里已经谈好的，我过来就能和你们公司签订合同的！”
姓郭的负责人咳嗽了一声道：“我早上给你这样说过没错！那只是口头上的协议，既然我们还没签合同，我就有权利重新作出选择！”
小B依然站着，神情很沮丧，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眼睑和嘴角因为紧张，而不自主地微微蠕动，他强行镇定地对姓郭的负责人道：“郭先生，做一个化妆品的广告上市宣传的策划并不难，贵公司并不一定要找多么有名气的广告公司，广告公司名气越大收费也越高！再说，我们野狼广告公司在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牌广告公司，而且价格比遥遥广告公司优惠很多！相信我，郭先生，只要你愿意把这个单子交给我们野狼广告公司来做，我一定保证给你的产品宣传到位！”
姓郭的负责人仰倒在沙发里，吐出一口烟圈，觑着小B道：“你拿什么给我保证！如果你能保证让我们产品一上市，就能卖火了，达到我们预期的销售额，那我二话不说现在就跟你把合同签！可是你能保证吗？你能做出书面保证吗？”
小B看着姓郭的负责人，怔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没人广告公司会对商家做出这样的承诺呀……遥遥广告公司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啊……”“是啊！广告公司是都不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可是遥遥广告公司现在名气比你们野狼大，名气就是质量的保证！你看电影怎么就选择名演员拍的，看小说怎么就选择名作家写的，难道不都是因为名气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质量的保证吗？”
小B说不过姓郭的负责人，颓丧地瘫坐到沙发里，看着那位负责人，又看看我，没了主张。姓郭的负责人将烟蒂拧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看着我道：“高经理，现在就等你开个口了！如果你们遥遥广告公司愿意把价格下压到野狼广告公司的水平上，那我们马上就可以把合同签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那么我们也只好把这桩业务交给野狼广告去做了！”
我看了看姓郭的负责人，又看向小B，发现小B正眼巴巴地盯着我，仿佛我下一句要说的话，就决定了他的生死存亡似的！我不敢再看小B的那双眼睛，心里有些不忍，大家都知道价格是个人为左右空间很大的东西，即使我把价格压缩到野狼广告的水平，我们公司也只盈不亏，只是赚得要少了一点！任何财产不都是积少成多的吗？但我一想起小B在电梯里给我说的那番话，如果我抢了他这桩业务，他可能就走投无路了！他在这一行也许就再也干不下去了！然而对于目前的遥遥广告公司而言，少了这桩单子，不伤任何皮毛！我突然响起当初我被策划张设计踢出公司的情景，那时候只有小B一个人同情我，安慰我，给我鼓励，相信我，他说以我的才华，将来定能飞黄腾达！也正是因为他这句话，让在失意的时候没有自甘堕落，让我有勇气面对新的挑战！我能有今天，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小B鼓励看好我的一份功劳！“怎么样？高经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姓郭的负责人盯着我，期待我的答复。这边小B也紧盯着我，嘴唇嗡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出来的样子。我心中很纠结，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给别人一条退路，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我呡唇看了看姓郭的负责人，笑了笑道：“郭先生，实在很抱歉，我很难接受您的提议！一分价格一份货，我们公司不会因为个别情况而自降身价！否则会引起诸多商家的纷纷效仿！这就像名牌，名牌之所以为名牌，正是因为它的货真价实！如果不够那么多钱，最好还是穿杂牌为好！”
听我这样一讲，姓郭的负责人脸色不太好看，斜着眼睛盯着我道：“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们公司找你们是看得起你们，没想到你们架子这么高！你这是把生意往别家公司送，违反了市场法则！”
我站起来，对那位负责人欠欠身道：“抱歉了！郭先生，我告辞！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说着我看了小B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做梦吧你！”
姓郭的负责人恼羞成怒地在我背后吼了一句。走电梯下楼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我顺着街道往巴士站走去，我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至少我心里是踏实的！我不是失去了一个机会，只是给了别人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对他而言，又是那么至关重要！中午十二点，遥遥广告公司策划部办公室。策划部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办公室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是策划部经理何振宇，一个是财务部马经理。何振宇垂首站在落地窗前面，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眼瞅着窗外晴朗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马经理忧心匆匆地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里。这两个男人似乎方才还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如今只是陷入了暂时的谈话僵局。办公室里沉默了许久之后，马经理才又开口说话：“按理说账目昨天都清查过了，人也逮走了，为什么今天会来那么多人？还要清查什么呢？我担心上午来的那些人是别有用意的……”何振宇叉着腰回头盯着马经理道：“什么用意？你说！你别没事就往我办公室跑！小心公司里会有人看出名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