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齐天说得对,我不能那样自私!我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爱,去毁了梦瑶的辉煌前程!他们说得也对!人家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人家是金枝玉叶,天生就是富贵命!你是什么?一条贱命就老老实实地过你的日子呗!为什么要痴心妄想!”
“忘记我吧!梦瑶!忘记我吧!请你深深地把我忘记!就像你深深地爱上我!我知足了!从你那里,我已获得了那么多的爱与幸福,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所有的爱!你的爱将会伴随我度过并温暖我接下来的人生!梦瑶!如果背叛是一种罪名,那么就让我来背负这一切的罪名吧!”
我听不到自己的哭声,我却能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膛里无情地被撕裂,撕裂绵帛般的声音!林梦瑶不知道自己在高小帅的房门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默默地流了多少泪?那些泪水流到她面颊上,很快就风干了,尔后又被新流下来的热泪覆盖了,不停地风干与覆盖!突然地,她眼眶里不再有泪水流出来,林梦瑶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泪水都流干了么,还是她的心彻底地绝望了!高小帅不肯见她,任她在门外哭得死去活来地,也不闻不问了!想着这个,如何能教林梦瑶的心不碎?如何教她的心不痛?如何教她的心不揪扯成一团?林梦瑶带着一颗破碎绝望的心,拖着虚弱的双腿,向楼梯口走去,嘴里喃喃地:“真地要离开我么?真地要从我的身边消失么?真地要离开我么?”
林梦瑶扶着楼梯扶手,一级一级地往下走,那楼梯的阶梯为什么那么多?多得让她目眩!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了似的!林梦瑶好容易才走到楼下,她慢慢拉开白色宝马的车门,慢慢钻进车里,慢慢发动了引擎,慢慢踩下油门,车子向小区门口慢慢驶去……只是林梦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高小帅乘坐的出租车也到了幸福小区门外的路上了,只是,林梦瑶的白色宝马车是朝左侧去的,而高小帅乘坐的出租车也是向左行驶的方向……“到了!”
出租车司机在驾驶座上提醒我道。我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钱,伸手递过去,然后推门下车。突然站起来,我眼冒金花,踉跄了两步,扶住出租车身,才站稳了。我抬眼看了看小区门口,发现一辆白色宝马正朝远处驶去,离我大概五十米的样子!“喂!找你钱!快点!现在是中午,我还赶着去拉生意呢!”
司机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冲我喊道。我转身,走近出租车,伸手接过找零,再回头看那辆白色宝马时,它已经拐向大路了。我摇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车多像梦瑶那辆啊!”
心里却道:“怎么可能?梦瑶现在应该在家里吧?她以后都不会见我了么?她能够下定这个决心么?”
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本能地联想到了梦瑶现在在干吗?和林母与梦琪在聊天?还是和我一样在伤神?或者是在做别的其它什么事情吧?“梦瑶啊!不管你在做什么,你只要做得开心就好!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只要想得幸福就好!我会默默地为你祝福的!”
我这样悲哀地想着,迈着铅一般沉重的步子,向小区门口慢慢走去。走到单元门口,我才想起我没带钥匙!我也这才想起小雨来!突然一切都变得那么恍惚起来!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高小帅!你在梦游么?你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活着呢?”
我脱下外面的夹克衫,用手指抠着,披在一侧肩膀上,扶住楼梯扶手,慢慢往上爬去。这楼梯真漫长啊!漫长得让我目眩!仿佛它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假若此刻我不是扶着冰冷的楼梯木质扶手,而是拉着梦瑶温软的小手,我一定会觉得浑身充满力量的!我一定脚步飞快地,和梦瑶一起说说笑笑地,很快就能爬到五楼去!爬到五楼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虽然住到这里也只有半年时间,可每天上上下下地也爬了无数次了吧!可是,从来没有一次爬上来会把我累成今天这个鬼样子!我疲软地坐在门口的鞋垫上,上半身仰靠在门上,脑袋也无力地仰靠在门上……在高小帅坐靠在门边的时候,夏小雨正在巴士上!夏小雨站着,巴士上很拥挤,别说座位了,连站立的空间都不够用了!政府每年要搞这个项目,要搞那个项目,怎么不先把交通的问题解决了呢?这是最基本的问题!难道他们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吗?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对吧?那些高官们通常都是足不出户,都是在办公室、酒店、夜总会呆着,谁会到巴士上来问问群众觉得挤不挤不呢?夏小雨的一只手臂紧紧抓握住巴士上的扶手,面向车窗外,还好她一肚子心事,所以没倒没觉出车上有多挤来!车窗外的巴士站上,一对小情侣在嬉笑打闹,女孩非要男孩子背她一会儿,男孩无奈,只要弯下腰,那女孩就一跃而上,骑在男孩的背上了。男孩背着女孩转着圈儿奔跑,女孩紧张而又开心地大叫大喊,双臂在半空中像蝴蝶一样挥舞着……夏小雨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望着那一对情侣,目光有些出神,巴士站上那个男孩的脸蓦地幻化为哥哥高小帅的脸了!他在那里笑着,跑着,他背上的那个女孩也已化身为她自己了,她紧紧趴在哥哥高小帅的背上,嬉笑着,双臂挥舞着……直到巴士继续开动了,夏小雨才回过神来,散漫的目光再次聚集了起来,心中独留怅然失落。夏小雨微微撅了撅嘴唇,在心里想,哥哥什么时候能到家啊?好想念他啊!昨天上午,夏小雨接到哥哥的电话,哥哥在手机里告诉她,他和梦瑶姐正准备出门去机场,要回省城了!夏小雨一听哥哥这话,激动得蹦了起来,她太开心了!仿佛哥哥那句话像是一剂肾上腺素,注射到人身上,立即就会兴奋得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呢!以前的种种病痛和恶劣的情绪都一扫而光了!从巴士上下来,夏小雨穿过那条熟悉的街巷,向幸福小区快步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我是不是该买一辆电动车代步呢?天天挤这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巴士,把人挤得什么心情都挤没有了喔!”
想着哥哥高小帅,夏小雨回家的脚步就迈得更快了!可是,走着走着,夏小雨又开始在心里笑话自己了:“夏小雨!你急什么嘛!哥哥回来了,他肯定会打电话告诉你的!全世界就数你最心急了!”
这样想着,夏小雨就放慢了脚步,唇角微微上扬,她被自己的话逗乐一点儿!她将肩上那个米白色的布衣包包,往肩上习惯性地送了送!哥哥曾经拿她这个包包开玩笑,说她这个包包就像是一只白色大麻袋!她当时很不服气,对哥哥提出了抗议说:“大叔!大街上女生都背这种包包,现在就流行这个!虽然大得夸张,却透着十足的时尚潮流!”
夏小雨的潜台词是说哥哥已经Out了!”
想着哥哥被她叫大叔后的搞怪表情,夏小雨的心里又乐了一下!她的心开始没那么焦急了!夏小雨以比平素稍快的步伐,向幸福小区门口走去。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了,夏小雨径直进了大门,向单元门口走去。夏小雨迈着轻盈的步子,很快就上到了五楼,当她抬眼看向房门口时,大惊了一跳!她看见了哥哥!高小帅正坐在门口的红色鞋垫上,身体靠在门上面睡着了!他的脸庞崴在一侧,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个落魄的男人睡在街边的台阶上,样子看上去很可怜!夏小雨立在高小帅对面,怔了足足有三秒钟,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哥哥的这个样子,令她的心发疼!夏小雨心想,哥哥离开省城的这些天,一定过得非常不如意!他看起来形神憔悴,似乎还伤心地流过泪,那睫毛还能看出微湿的痕迹,就像雨后的杉树枝叶,残留着落泪的印记!这些天哥哥到底经历过什么?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似乎还蛮开心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么?是想让她这个做妹妹的放心么?这样想着,夏小雨的心就更疼了!她迈着步子,慢慢走近高小帅……夏小雨蹲下身,凝视着哥哥的脸庞,看到哥哥现在这样子,她的心里似乎比哥哥之前受过的苦更苦些!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很好地克制住了!“被哥哥看到了很不好!哥哥才回家呢!”
夏小雨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哥!哥!”
夏小雨轻声唤了两声,同时用手轻轻摇晃着高小帅的臂膀。我猛地醒了过来,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小雨,我出神了两秒钟后,对小雨挤出一个笑脸道:“小雨!下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