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筮的手还没摸到墨汁的脉搏,就见墨汁血口一张,直接咬住了小筮的手掌。
小筮“嗷”地惨叫一声,众人骇了一大跳,纷纷后退。
墨汁却翻身起来,哈哈大笑。
众人:……
香芋冷声冷气地说:“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么?”
墨汁歪头,道:“我能倒背如流。”
意思是:我下次还敢!
几人都有点生气。
他们好心来找墨汁,结果这小子居然还有闲心皮一下?
很开心么?
杨潮雨感觉自己的拳头特别痒,但她克制住了,问:“你在一班发现了什么?”
墨汁歪着头想了想,退开一步,打开双臂。
香芋疑问:“你自己?”
杜司道:“你身上这些血。”
墨汁点头,说:“一班角落里有个柜子,里面放着除我和羽毛之外所有人的血液样本……”
香芋接口道:“然后你全砸了。”
墨汁打了个响指,道:“聪明。”
众人:……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天南闭了闭眼睛,心存侥幸地问:“你参加这次任务之前,得到了额外线索,知道这些血液样本不能留下?”
墨汁摇头,说:“没有那样的额外线索。”
“那你为什么还毁了啊。”
“因为看着不吉利。”
杨潮雨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你不能跟一个脑壳不太正常的人讲道理。
其他人也似乎在爆发的边缘,尤其是小筮,眼眶红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杜司却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冷静。
他问:“你受伤了么?”
墨汁摇头,问:“警官你不生气么?”
杜司道:“生气也没办法挽回什么,而且我们并不知道那些血液样本是用来做什么的,也许毁掉更好。”
有大佬帮着说话,其他人也镇定下来。
杨潮雨敬佩地看着杜司,也感觉自己太情绪化了。
之前在速美中心,她几乎全程都很冷静的。
但她之所以能那么理智,可能是因为她开局就被星哥给坑了,还没有人帮她。她当时就意识到,那一届的队友敌意很重,所以戒备心很强。
但这次因为搭档二人组的职业和一个月中多多少少的接触,让她放松了很多。
这不对。
她暗自庆幸自己发现得早,不然任由情绪滋生,很可能会掉坑里。
杜司表示要去一班看看,问大家的意见。墨汁立刻唱反调,说自己一身血,得去洗洗,他一个人还害怕,非要人陪。
小筮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杨潮雨表示要跟着杜司。
最终,天南和香芋带墨汁去楼道旁边的卫生间洗洗,而搭档二人组和杨潮雨再去一班看看。
两队分开,杜司开门见山:“有什么线索可以分享么?”
杨潮雨挑眉:“你这么信任我?”
杜司道:“从未怀疑过。”
杨潮雨不信,问:“那你之前还问我为什么半夜出现在琉瑭小区里?”
杜司有些疑惑:“我只是好奇。”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你会觉得我怀疑你,是基于……”
杨潮雨回想当时杜司询问的场景和起因,才明白自己可能是多虑了。杜司如果怀疑她,肯定会查监控。在监控里,只能看到她上了个楼,然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下楼了。监控再往前翻一个月,她又只是站在小区门口愣了一下,然后跟陌生路人说话,接着离开。
普通人看了,顶多以为她有病。
半夜不睡觉,到处晃悠。
而那天杜司问起来,她还不知道杜司是主播,就以为他察觉自己跟杀手周洳生有牵扯……她想多了。
毕竟那时候她刚让乔乔送了匿名信,很怕自己被发现。
而杜司作为主播之一,可能会猜出她在做任务,所以会好奇她做的什么任务,而不是怀疑她。
可她刚才的反问,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杨潮雨打算反着来,坦然道:“我有时候也会做坏事啊。”
杜司看向她的眼神严肃起来。
杨潮雨挥了挥手,说:“我做的坏事,不归你们民警管。而且,你就算要追究我,也要我们都出了涡才行。”
这里,可没有法律。
杜司点头。
三人说着,进了一班。
一班的陈设跟其他班类似,但桌椅凌乱,不到三十个。课室整体看起来有点空旷,除了其他班都有的讲台、黑板、黑板报、卫生角等,角落里还多了一个大柜子。柜子被打开了,试管架乱七八糟,试管碎片一地。
鲜血染红了一小片地面,柜子上也沾了不少。除了一些脚踩的痕迹,还有类似拖拽、翻滚的痕迹。
但这个血量……
杨潮雨看了杜司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墨汁说谎了。
三人分工,杨潮雨去搜讲台和一些边边角角,杜司和小筮查看学生的课桌。
没什么特别的。
讲台很干净,四周也没有可疑的东西。
位于教室末尾的那副色彩大胆、高调又极具张力的黑板报,让杨潮雨觉得很违和。
杜司和小筮也没找到线索。
“除了新课本和笔纸,没有多余的东西。”小筮喃喃,“这就奇怪了,只要是孩子,都会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会戴一些饰品、一些小的摆件,来彰显自己的个性。可这里,也太干净了。”
“就好像……每个人都是制式的机器人。”杨潮雨说出了他的核心意思。
小筮点头。
杜司问杨潮雨有没有发现什么。
杨潮雨道:“讲台上没有投票小纸条。”
杜司突然抬手,示意她安静。没一会,他们就听见了墨汁的大嗓门,似乎是从卫生间出来了。
杜司道:“先出去。”
三人鱼贯而出,就见墨汁浑身湿哒哒的,看见他们还笑着挥手。
“找到什么了么?”
杨潮雨道:“一班没有选班干部。”
天南道:“这线索……”
感觉没太大的用。
杨潮雨接着道:“校规第四条,不要靠近黄牌的学生。”
天南悟了:“对!一班的学生,胸牌是黄色的。”
几人一愣。
墨汁拧眉,说:“是么?”
他们开始分班时,学生们还没有带上胸牌。
后来带上胸牌后,墨汁、杨潮雨、天南和羽毛因为各种原因被赶了出来。羽毛在二班门口,正对一班,他应该是最清楚一班人的胸牌情况。天南在四班门口,在一班斜对面,能看见一班同学的侧后方。
墨汁和杨潮雨跟一班的距离太远,只能看见边角。
而天南会注意到一班的黄牌,应该是在下课时间。当时主播们有意聚在一起,都选择最后走,所以坐在教室里的主播,应该没几个发现一班的胸牌异常。更别说胸牌只比大拇指大了一点点。
杨潮雨接着道:“现在已知的情况是,红牌的地位最低,绿牌跟黄牌之间的特权不明。但按照一班没有选班干部的情况,我感觉,黄牌可能比绿牌等级还要高。”
香芋看向自己胸口的红牌,问:“到底是怎么判定等级的呢?”
他感觉跟采血有关,但他不信自己采血的结果是红牌。
他至少是个绿牌!他这么想。
杨潮雨道:“我所在的七班,班长的竞选发言是,他从进入小学开始,就一直是绿牌。这句话,透露出了两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