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拜(1 / 1)

三日天,萧沧海不知到地牢往返奔走了多少回,次次满欢期待心潮澎湃而至,幻构真龙诀妙招转瞬到手,自己蛟身化龙,冲天展志,从此伫立峰巅,号令群雄,武林称霸。可霍连山年纪虽幼,难想他竟有一身常人无法想象的硬骨头,纵使尝遍烙烫铁鞭各种穿肉刑法,却依然笑骂萧沧海太娘太菜!萧沧海抓狂不已,知道这小子落己之手,已然绝望,只求速死。心狠他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一边想着要将他扒皮抽筋解了恶气,一边却又反对将他搞残弄废,只因真龙诀系于此人。正在左右为难,无计可施时,一下人上前谏言道:“老爷莫要太过烦恼。听外面兄弟讲,这霍家一门均被八大门派消灭殆尽。只剩霍连山和他刚过门的妻子尚在人世。又听说他对此女炽情笃深,性命一般。老爷若索得此女,正是打蛇正中七寸,何愁霍连山铁口犟牙不开?”

萧沧海闻之大喜,急招萧林风萧如月急来,询问当日下山情形,有意无意打听霍连山妻子金玉燕消息。萧林风萧如月如实相告:当时只见一人手持镇魔刀,凶狠狠要将地下不能动弹的霍连山结果了性命,方才出了飞镖。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后才知此人是霍连山,此刀是武林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萧沧海冷漠地看了眼萧林风,见女儿亦是一副泰然的样子,方才有些相信。心思突一转,故作心藏难言之隐,对二人楚楚苦道:“你们两个孩儿年纪尚小,不知过去沧桑岁月,”,复深情瞅了眼镇魔刀,感慨万千继续道:“你们可知,这镇魔刀和真龙诀原为我萧家祖上所有!霍连山爷爷霍天门曾是我师叔,此贼看似老实本分,实则奸诈诡道。当年巧言花语骗得祖师爷信任,盗得二宝,从此便销声匿迹,隐没江湖,人间蒸发一般。爹爹我为查此贼下落,可说是倾尽一生,跋山涉水常在寻觅途中,不知历了多少风雨严霜,才探得老贼藏匿所在。我自知不是霍天门对手,故带你们隐居于此,伺机而动。你们要记住!夺回二宝是天理所昭,理所当然!凡萧家子孙门徒,皆需全力以赴!”

萧沧海陈词凿凿:“你们二人对霍连山有救命再生之恩!若关切时有意无意探问他妻去向,他必不见疑!若得其妻行踪,笼在寨中,真龙诀想要得到也非难事!”

萧林风突闻此语,只觉胸中一阵阵作呕,却强忍着不吐出,低首不语心思道:二宝原归谁家实难计较分辨!如今却要以人妻要挟?!当真无耻至极!如此下作!师傅你与那八大门派灭人门户,有何区别?!什么仁义道德!却只作冠冕堂皇措辞!萧林风欲思欲怒!萧如月亦觉不妥,只是碍于爹爹颜面一时不好发作。故转头去看萧林风脸色,询他主意。萧沧海一见这般情状,心头莫名一阵难受: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小她娘死的早,历了多少艰难才将她抚养成人!如今大了,反不向着自己亲爹爹!却要看外人眼色!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心绪再难平复,突大怒老生常谈道:“从前有一个孤苦无依无靠的孩子,那一个寒夜,快要被冻死饿死的时候,是谁给他吃,给他喝,传他武艺的?!当真是翅膀硬了,学会了以怨报德,狼心狗肺了?!”

萧林风闻语心头突一震,只觉师傅每一句话如钢针般逼得自己哑口无言,低首不敢看师傅面色,惶恐十分,忙半屈着膝,低语谦道:“徒儿知错了,谨遵师命就是了!”

萧沧海一见萧林风软将下来,立时换了副慈祥的面孔,悠悠走过来,轻轻地双手将他搀起,在他肩上抚爱般拍了拍尘土,无限慈爱道:“风儿,师傅要你与我同姓,你可知深意?”

萧林风低头落泪:“师傅待我如子,期望甚高,虽时有严词,却是恨铁不成钢。希望徒儿将来能继承您的衣钵,再兴萧门隆旺。只怪徒儿愚笨难以开化,时常让师傅心扰!”

萧沧海闻语,长叹口气,无限感慨道:“你既知为师一片苦心,便莫再玩劣了!师傅也不瞒你,也许是年岁渐高,近来时感身体酸疼乏力,运功不畅,大不如从前了。又常常夜里梦到你师娘叫我去游浪,想来天数不远。不知哪一日就将这偌大家业留给了你和月儿。身将枯木,心却还放不下,这大概是每个年长者皆有的通病吧!总觉得你和月儿年龄太浅,阅历不足。难免被这世上的假善假悲蒙了双眼。所以这萧家遗物,镇魔刀和真龙诀,师傅一定拼了老命也要得到,好在有生之年交到你们这些萧家后辈手里,也落个死而无憾!”

“孩子!”

萧沧海语重心长道:“这世上小人君子本是难分!他霍家当年为了得到我萧家二宝,低声下气,骗得信任,复变身强盗。如今遭了灭门,也是报应,不需半分怜悯于他们!你要知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本是男儿致命缺憾。当下之事,便是考验你来。你若经得起考验,我老头子才放心将月儿交于你手。我怎不想早一日盼你二人结发连理成双,早得外孙,享得天伦之乐!唉!可怜我一片苦心谁人又知!”

满脸郁郁寡欢,无奈模样。萧如月娇颜红粉,一双明眸七彩烁烁,偷瞄眼萧林风,见他平日洒脱随性地与自己有说有笑,此刻却局促地来回不敢多看自己一眼。俊朗的面颊上早如涂了红胭,比个大姑娘还内秀呢。掩面“噗嗤!”

一笑,复又一热,不等萧林风开口,于是答道:“爹爹莫再烦恼!既是我萧家之物,岂容他人霸占胡赖!容他霍家人阴谋诡计,就不许我萧家人耍些手段?!”

萧沧海闻语,满意地向女儿点点头,一声“好!”

子带着称心地褒奖和欣慰,面无表情地又瞅了萧林风一眼,晃影而去。萧如月深情地看着如意郎萧林风,眼眶润润地,心间小鹿乱撞难抑,似一下子又陷入了情海,难以自拔。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欢笑戏耍中渐生情愫爱怜,日子是陈年的酒,让爱愈来愈炽,亦是无言的媒,早将两颗彼此相爱的心存在了对方那里。日子一长,互依互偎,分开片刻便是煎熬。萧如月满眼是情,常羞笑着叫林风向自己父亲提亲。萧林风从不在乎天上有无阳光洒下,因为师妹萧如月便是他世界永恒的阳。又或是师傅萧沧海平日略显冷冰严肃,萧林风多少有些惧怕于他,虽痴心渐成汪洋,一时又不知如何言语或者说不敢向师傅谈及真心。今日师傅主动提及二人婚事,本是皆大欢喜!只是突将霍连山及他的妻子,什么真龙诀一同牵扯进来,似乎有些难言的不伦不类!凝望着月儿那纯真无暇的笑容,向着朝阳,满含期待地憧憬着未来,萧林风一丝甜蜜涌上心头,却又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不知那是什么,只觉心头朦朦地。二人片刻来到地下刑讯室,萧林月见师哥一路闷闷无话,只道是他因为刚才媒妁之事,在自己面前羞羞,拘束未解,心中泛起一阵阵爱的涟漪。萧林风一路走来只觉步履渐渐沉重:师傅虽言霍家贼性,又言日后对自己的期许和重望,但堂堂男儿,诱人说出他人妻子下落?再行迫挟?真是龌龊!卑鄙!作呕至极!欲思欲苦!想着自己习武本为狭义,立志君子,却将要干出连天下小人皆不耻之事!心中便堵地连气息也渐渐不畅起来!看着师妹红扑扑娇颜,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痛定沉思片刻,于是对她道:“一会儿,咱们叫霍连山写出真龙诀!他若不应,便一刀杀了他!岂不干净!”

萧如月被萧林风一语从梦中惊醒:“杀了霍连山?”

“对啊!以后这世上只有镇魔刀!没有真龙诀!”

“可爹爹是要我们。。。?!”

萧林风不答。萧如月满面疑惑,正欲问个明白,二人举步却已到了刑讯室,看着两旁卫士森严,只得缄默不语。二人走进一间石屋门来,突觉一阵血腥夹杂着腐败气味迎面扑来,让人有些作呕浑身不自在。放眼望去,只见微弱的油灯下,四面石壁污浊不堪,挂着各种各样沾着血污奇形怪状的刑具,屋子正中斜斜放着一个破烂不堪的火炉,炭火忽明忽暗,时不时“吱吱”一阵脆响,往外冒着阵阵青烟。靠墙的南侧用铁镣密密麻麻锁挂着一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粘粘在身上,一动不动,似死似昏似睡不知。萧林风心中一触,看了眼师妹,见她眼中也生不忍和怜悯,自思道:是啊!霍连山本为我二人带入寨中,本想着救人水火,谁料竟闹成这般局面!如今生死攸关,又加师命难违!却如何再于他危难!想他与我年龄相仿,先有全家被灭,亲人横死眼前,复遭贼人掠妻不知去向,今若再逢我这般面善心毒之人背后一戳,天理何存!人间‘情’字我便永世轮回不配谈起!我从前谈爱,讲仁,论义,行侠,往后便没由来只有无耻,和一辈子洗不掉的肮脏!心突疼地厉害,一手拉近师妹,悄语在她耳边道:“师妹!若没了真龙诀,师傅反对你我在一起,你愿意和我一起逃出洪兴寨,流浪天涯吗?”

萧如月秀目微微湿润,泛着晶莹的光,将头柔柔依在了萧林风臂膀上,缠绵决绝道:“爹爹若对你我做起坏人!我便永远不原谅他!这辈子,你休想一脚将我踢开!”

萧林风嘿嘿一笑,心中如塞满了蜜糖,已有了些主意,忙叫左右用冷水将霍连山泼醒。霍连山此时正在荆棘丛生的悬崖边一步一冷汗谨慎地举步维艰,忽觉天降冷雨,脚下突一滑,‘啊!’地一声大叫,跌入了万丈悬崖。不知多久,朦朦地睁开双眼,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却见幽暗的光线下,一对男女伫立在自己面前,样子模模糊糊,晃晃烁烁,于是急问道:“敢问二位,这是阴藏地府么?”

萧林风心中一凉,冰天雪地一般,忽又想起自己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却来欺辱拷问和自己一般的伤心人!突觉得想哭,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亲手将这个少年一步步推向了地狱的牢笼!而自己的心也正在接受严刑拷问!情绪一下子失控起来,大怒道:“霍连山!你疯了吗?!你全家被人血洗!不想报仇了吗!你爱妻被人抢占!生不如死!日夜流泪!时时盼你去救她!你就这么想死吗!?”

霍连山正自昏昏,忽觉头上五雷齐鸣,一下子醒转了过来!心中渐渐有火苗生生,突嚎啕放声大哭,悲鸣如万江齐泻,愈来愈伤,不知多久,忽怒道:“你是谁?是萧沧海那老贼派来的吧!作说客来讨真龙诀吗?哈哈哈!休想!”

“不错!我是要你的真龙诀!因为只有真龙诀才可换你一条性命!有了这条性命!你可以雪耻为父母报仇!你可以找回你心爱的妻子!你还可以让霍家血脉得以延续!你又可以找回作男人的尊严!但是你若一死!真龙诀就此在世间绝迹!霍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只会骂你无能!不能泽及后代!不能识时务,能屈能伸!你若一死!爱妻只怕永为人奴!被人辱被人贱!这一切都是你想看到的吗?!”

霍连山默语,只是落泪。“死有什么,一呼一吸之间!百年之后,谁人还在!你若执念往生,我萧林风也悔当日救你!全当瞎眼!你且想好了!没人逼你!我这手中宝刀虽不及魔刀锋利,却也可让你在眨眼间无痛亡命!只你兄弟应一声便是了!”

霍连山长叹一声,听出了萧林风声音。虽知萧林风这一来,定是受了萧沧海指使,却莫名对他有些好感,加之他淳淳晓以利害,想一想也不无道理。心中突一个声音坚定地无以复加:妻子玉燕定是要找回来的!生,愿天长地久!亡,同穴共巢作伴!于是决定试一试萧林风是否真心:“萧兄!我若今日有命归去!愿来日与你结为异性兄弟!”

萧林风闻之大喜,急道:“霍弟,结义何待它日!你若不嫌这地牢龌龊晦暗,你我就此跪天八拜之交,可好?”

霍连山兴起,赞不绝口。萧林风喜上眉梢,急令左右开锁解下霍连山。左右士卒相顾似十分为难,一动不动。萧林风大怒,手起刀落,立时戳死左边一位!以明结拜诚诚之心。右边士卒立时胆破,颤颤微微打开了枷锁。萧林风上前亲扶霍连山到桌边油灯旁坐下,道出心语:“弟丹心赤子,重情重义高洁之士,实不该命陨于此!哥哥已为弟戳死一士卒,弟大可去心中芥蒂。尔身负重伤,不必拘礼,兄弟之情已了然你我心中,来日方长,补上跪天匐地之礼便可。”

霍连山亲眼目睹萧林风刚才为己戳死一同门,已是万分感激。忽又闻贴心体语,心中立时波澜壮阔,豪情万丈!再无疑虑,摊开早为他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挥毫一口气写下了真龙诀乾卦三十二式。写完后,双手捧于萧林风面前,落泪道:“爷爷传我这三十二卦时,叮嘱万不可泄于外人!如今哥哥与我结为异姓兄弟,肝胆相照,便可勉强说过,不违他老人家意愿。此经卦护人间正道,扶正怯邪,卦卦紧密衔接,实则穷天地之变也!练功者若仿效天地好生之德,遵从阴阳五行四季,始见大成!若滥杀无辜,必遭天谴,戕害自身!哥哥定不是那般人。但若要交于尔师萧沧海之手,便难说了。”

萧林风双手接过真龙诀,亦滴下泪来:“弟父母新丧,兄我从小亦孤儿,历尽严霜,同是寡薄苦命人儿!天地若不怜,人当自做强!此秘籍为弟家传之宝,兄本想着迂回救你,无奈家师执念绕不过去!那日,我有幸见你使过几招真龙诀,真是大开眼界,究天地之奇!虽为至宝,为武林群雄馋涎。兄亦嗜武似癫,却一生一世不愿习练你这真龙诀!只因你在危难时迫不得已交出之情由!此言天地为证,有违灭顶!”

霍连山泪目濡濡,艰难地起身,扑上去,紧紧地抱住萧如风的臂膀,相见恨晚,叫一声‘大哥!’哽咽地再不能言语。萧林风心中亦是一阵绞痛,声音瞬间沙哑,叫一声“好兄弟!”

忙伸手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大包银两塞到霍连山手心,恋恋不舍道:“兄弟!保命要紧!天大地广,你我兄弟总有相会之日!哥哥先送你下寨,恐久待变数也!”

萧如月原以为师哥又哭又笑,只是假模作样为诱骗霍连山写出真龙诀秘籍,谁承想他假戏真做,得了宝贝真与那小子称兄道弟,竟还要送他下寨?!突不高兴起来,抽刀猛向霍连山背部砍去,要他尸身留在此处!萧林风突见眼前刀光一闪,应手刀出,“当啷!”

一声,二刀卡在半空。萧林风怒道:“师妹!你要干什么?!”

萧如月撤刀只觉虎口麻痛阵阵,倒退一步,剑眉多了几分威严,虽知不敌,却不容商榷道:“萧林风!你杀了卫士倒还罢了!竟还要得寸进尺私放这小贼逃生!我这是在救你!让你免受爹爹雷霆之怒!别不识好歹!”

萧林风故作糊涂,却振振有词:“师傅要的是真龙诀!现已得手!并未说要继续扣押霍连山!况他老人家一向仁爱广播武林,你真要他老人家就此名声败坏么?!”

萧如月听此话竟也有几分道理,一时语塞有些迟疑。萧林风见她怔了几秒,突飞刀猛地一搅,瞬间兵刃已架在了萧如月脖子上,笑道:“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霍连山是你我带上山的,当时只为救人性命!如今夺人宝刀,复又迫他献出真龙诀!他若命丧于此,你我良心怎安?!待我送他下寨,自会向师傅请罪!”

突撤了刀,斥退左右护送霍连山出了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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