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瞪! 黄发青年先是后退三大步,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抱着腿龇牙咧嘴。 刚开始他还能硬气的不出声喊痛,十数秒后就眼泪鼻涕一起往下垂了。 原来,在他马上就要踢中签筒时,半空中突然多出一条腿来,并且高度正好在他迎面骨的位置。 黄发青年大惊之下有心想收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右腿迎面骨结结实实撞上那条腿的皮鞋鞋底。 再往后,黄发青年就是感觉一阵钻心的疼自腿部通过神经传送到了大脑,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光头老者先是检查了一下孙子的伤势,发觉只是硬伤后才满脸怒气的朝沈愈吼道,“你这后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孙儿又不是踢你,你干嘛出手伤他?”
沈愈收了收风衣,然后一脸坦然的摆摆手,“老伯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后生我可不是什么多管闲事,我是来找这位老先生算卦的,要是让这黄发小子把签筒给踢飞了,我拿什么摇签呢? “况且,我的腿是去保护签筒的,倒是您这孙子下手没个轻重踢中了我。 “所以问题来了,我这受害者还没有说什么,您到是先呵斥上我了,您就是年长几十岁也不能这般不讲理吧? “呵呵,晚辈老实归老实,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沈愈不是那种爱耍嘴皮子的人,但是碰上无理还要搅三分的,沈愈自认为还没有怕过谁。 你恶? 哼,那是没碰到比你还恶的! “嘶……” 光头老者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这长得跟电影明星般的后生好一个伶牙俐齿,驳的他哑口无言都不知道怎么回话。 好么,怪不得这算命的道士有恃无恐稳坐蒲团之上,原来是有依仗啊! 而老相士眼中神光一闪,对出手相助的沈愈露出一个感激微笑。 “你说我算的不准,我问你何事不准,你偏偏又不说,你这孙儿还要砸我摊子,真真是好没道理。”
面对光头老者,老相士满脸苦笑,但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神情,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让他可以急躁的事。 光头老者冷哼一声,“我昨日清晨来你这卦摊为我这孙儿算前程,你说他前程似锦,可他上午去公司面试根本就没有通过,一时冲动还把面试官给打了,若不是我赔了人家三万块钱,我这孙儿都要吃官司了,你说你这算的是什么啊?”
这次老相士的一双寿眉微微蹙了一下,不过马上又舒展开来,“客人你昨天是独自一人前来的对不对?”
光头老者又是冷哼一声,“哼,还记得我是昨天来找你问卜的?算你还没有老糊涂!”
老相士呵呵一笑,“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测字时第一个写的是因果的‘因’字,我据字解卦说‘因’字问富贵前程不好。 “因者,一人囚也,你孙儿未来几天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而客人你马上就把因字抹去了,而后又写了一个‘田’字,我再据字解卦,此字问前程虽道路曲折,却是路路皆通。 “老夫还记得你说你孙儿是寅年寅月寅时出生,更是丙寅年生人,那说明你孙儿今年当是26岁,我观你这黄发孙儿最多也就是二十岁上下,最多超不过二十一岁,客人你莫不是在故意消遣老夫吧?”
沈愈暗暗点了点头,这老相士的玄学功底着实深厚。 寅年就是虎年这个大家都知道。 寅时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只要了解12时辰的应该也知道。 但是这个寅月具体是哪个月很多人就不知道了。 就是自以为知道的往往也是错的,因为很多人觉得寅月按照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排列当是三月份,这就属于大错特错了。 寅月其实是农历正月。 正月为建寅之月,也就是立春之日至惊蛰之日的这段时间,简称寅月,寅月属干支历中的第一个月份。 丙寅年是1986年的虎年,面前这个黄发小年轻不可能是这个生辰。 所以要么是这光头老者还有一个孙儿,要么就是纯属来找事的。 光头老者听了老相士的话先是微微一怔,接着马上脸露尴尬之色。 他姓田名增光,昨天测字听到老相士的话后,心里着实有些得意。 等老相士问孙儿的生辰八字时顺嘴就把长子长孙的生辰八字给说了出来,说出来后还不自知说错了。 因为寅年寅月寅时出生的人并不多,他自个甚是引以为傲。 因为孙子的生辰跟明四家之一的唐伯虎一样,名字也是一般,叫作田寅。 平日里他老田是逢人就吹嘘自个的长孙将来纵然不是解元郎那至少也是个一本大学的大学生。 他这孙子也是争气,真给他考了一个一本重点大学,乐的他睡觉都能笑醒。 不过二儿子这个孙子就是让他操碎心了,他家里因为前年拆迁在县里分了整整九套楼房,卖了几套后全家从穷人一下子变成了土豪。 一夜暴富,大人还算好,几个小辈可就膨胀了,就面前这个二儿子的孙儿,拿着给他二十万的买车钱一夜之间就花没了。 完事跑回家跟他哭诉,没办法,他偷偷又给了这个孙子二十万,让他去提一辆车应付一下他老子。 哪知道这个孙子拿了钱后第二天又花没了。 这下气的田增光直接心脏病发作,把儿子喊回家直接揍了孙子一个满脸开花。 棍棒之下才知道钱都被这小子拿去赌了。 但打归打,也不能不管他不是? 田增光托人给他在县城一个很大的物业公司找了一个保安工作,工资不多,起码说出去有个工作。 但人家就是说给报个名,面试成不成的还得看本人合不合适。 他这孙子,田增光比谁都了解,面试?想都别想! 听说楚州老服装市场那块来了一个相士,卦术无双,所以他就赶了过来。 卦相是过程曲折,结局圆满,对此田增光也算满意。 可说是欢欢喜喜来,高高兴兴的回,哪知道刚进家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让田增光好似五雷轰顶。 孙子把人家物业公司面试的主管给打了,还打了人家一个乌眼青。 这让他血压升高的同时也觉得楚州那算命的相士纯属是个大骗子。 但如此看来,不是人家算的不准,而是自己的问题啊! 就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低次头跟老相士道歉,再给孙子好好问一次前程时。 这时老相士的不急不缓的声音已经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眼为日月精华,可秉一身灵气。”
“眉为福禄二星,最忌残乱散断。”
“耳如招财之扇,当助一面威仪。”
“鼻为面之梁柱,应为五官之本。”
“口似大海,正者可容纳百川。”
“您孙儿这面相昨日未曾见到也就罢了,今日得见,其印堂发暗,五官招灾,不日之间怕是真要大难临头啊!”
老相士闭目掐指间说出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不但田增光老脸刷白,就是还在抱腿喊疼的黄发青年也吓得面无血色。 “扑通!”
也不用田增光吩咐,黄发青年先站起身子然后马上跪倒膝行至卦摊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老相士哀求道:“老神仙救救我,请您救救我啊!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给钱,只要您能帮我消除这次厄运,我愿意给您一万块。 “不,给您五万,现在就给!”
而沈愈却是转身暗暗叹了口气,“宁惹君子,莫惹相士,别的不说,几句高深莫测的话说出口,吓也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