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啊,这尊玉雕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得到了鉴定结果,但是你们二人都没见过,你不需要鉴定它是否出自陆子冈之手,只需要鉴定是明代还是清代的就可以。 “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疑惑,现在又不是真正的比赛,何苦去台上废这时间? “这事讲起来很复杂,但你记住,这次的拍卖会你赢得次数越多,那以后你在咱们收藏协会的地位就越高。 “换言之,我们替你说话时也就更理直气壮,小沈你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吴老的这些话让沈愈心中原本的疑惑一扫而空。 “原来如此啊!”
沈愈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看样子吴老把自己招入东江收藏协会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当然这也正常,多少有身份的人想进东江收藏协会都得排队。 别的不说,就是宝玉轩的大掌柜升伯,以及褚耀宗的长子褚青山就进不去,排队得排到猴年马月去。 顾青青的父亲,现在的顾家家主顾永山极为喜欢古董,他也是东江几大古玩店的常客,就他这个身份地位也是在排队等待中,就沈愈知道已经排了快十年了,现在前面还有十几人呢。 没办法,东江历任收藏协会的会长对会员的把关都是极为严格,别管你再怎么有钱有身份,不排队想直接插队加入?门都没有! 而这次拍卖会与张启运的交锋成绩,就是让协会那些持反对意见之人闭嘴的最好武器。 既然如此,沈愈也就不怕出风头了,他静气凝神用很是严肃的语气保证,“放心吧吴老,沈愈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鉴赏台上早已围了七七八八的好几圈人,沈愈试了几次根本就挤不进去,况且这里面很多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沈愈也不敢硬生生的往里挤,万一哪位直接躺了可就麻烦了。 当然了,也不怪人们如此的热情,毕竟这种稀世奇珍料子的羊脂白玉玉雕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到一次,更别提近距离亲眼观看了。 不经意间抬头,恰好看到张启运,这家伙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他好不容易快挤到玻璃展柜了,却又让别人给挤了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反正肯定会给他俩流出鉴定的时间,也不着急这几分钟。 和田玉大致可分为白玉、黄玉、青玉、墨玉,青白玉这五种,有的还会加上碧玉凑齐六种。 其中白玉又细分数个级别,以羊脂白玉最为珍贵。 所谓羊脂白玉就是玉如羊脂。 那什么又是羊脂呢?说白了就是羊油。 羊脂白玉的手感细腻滋润,握住这块玉宛若握住一块羊油一般。 其实从古至今羊脂白玉并没有完整的鉴定标准,主要看人们对某块玉料的认同度,大家都觉得这玉的级别达到羊脂白玉了,那它就是。 如果非要一套鉴定标准,也有! 所谓珠圆玉润,玉一定要有润度,当一块白玉的白度够了,润度也达到了羊脂级别,剩下的细度,密度也达到一定要求,那这块玉方就可以称之为:羊脂白玉。 否则就是羊脂玉,或者白玉。 可以这么说,除了顶级黄玉外,和田玉中以羊脂白玉最贵。 而古董中的羊脂白玉,明代的又比清代的贵上数倍。 有人会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古董古董,自然越古越值钱。 但是和田玉跟其它古董还不完全一样,因为某些原因,明代获得玉料的难度远比清代要困难的多。 清代乾隆之后获得玉料的途径又比清前期要好的多。 玉白一分,价高十倍,一尊用料如此足的羊脂白玉麻姑献寿雕像,说一句玉器类的稀世珍宝绝不为过。 随着人越来越少,沈愈终于看到这尊玉雕的真容,和田籽料,玉质无暇,属于羊脂白玉中的顶级玉质。 和田玉分籽料与山料,籽料比山料要贵的多。 籽料是在河里捞出来的,什么造型的都有,反正就是大自然冲给你什么你就捞什么,籽料经过水流冲刷后玉光泽度要比山料好。 山料顾名思义就是在玉矿上开采下来的,开采的东西自然比不过大自然给的。 看到这里,沈愈感觉这玉雕就不可能是陆子冈雕的。 明代根本就没有这么好的羊脂白玉。 最有可能是乾隆年间的。 流传下来以陆子冈为名的玉器乾隆朝仿造的最多。 仿制子冈玉是乾隆朝玉匠们的一门功课,就跟吃饭喝水一般,身为玉匠你不会琢个子冈牌你根本就没法在这行当内吃饭。 没有沁色,羊玉狗玉之类的作为作伪可以排除,冥器的可能也可以排除。 也非机器工,一看就知道是古代砣机所制然后纯手工雕刻。 看到这里,沈愈抬头看了张启运一眼,发觉对方正看的津津有味,就如同饿了之后马上有人递过来一份十成熟的牛排,还附赠一杯可乐。 沈愈没工夫在这里耗费时间,默念一声鉴宝,一团淡蓝色宝光自玉雕上方三寸处缓缓浮现而出。 不多不少整整一寸,最后化为一团核桃般大小的宝光静静的悬于空中。 看到这里沈愈有些懵圈,“一寸百年,合着我看走眼了啊?好么,这玉雕竟然是清末近代的!”
此时的鉴赏台上已经只剩下两个人,就是沈愈与张启运。 安保们也很是默契的撤走了。 清末就清末,清末也算清朝,想到这里沈愈转身就走。 看到沈愈下了鉴赏台,本来还在仔细研究玉雕年代的张启运可就有些尴尬了,要知道他现在还没看明白呢! 时间到是还有,但是自己一个人在台上明显就落了下风,暗自咬了咬牙,张启运索性也下了鉴赏台。 “吴老,台上那尊玉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尊清末的物件。”
沈愈说话时尽量把语气放平缓。 “噗!”
贵宾室内,本来还在慢悠悠喝茶的吴老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他扭头看向沈愈,脸上满是错愕,“沈愈,这你都能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