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三人交谈许久后,陶武便顺着屋檐离开了郡守府,飞檐走壁一段距离后见四下无人便从房檐上一跃而下顺着街道缓步向着帝师的府邸走去。...此时“咻咻”两声破空声响起,原本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的陶武歪了歪头躲过身后飞来的暗器,回头对着空荡荡的街道朗声道:“这年头竟然还敢当街袭杀殿前血衣,你们可真是蝎子拉屎毒一份啊,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说说看吧,都是哪儿来的?”
看着瞬间出现在眼前几名手持长刀的黑衣人陶武并不觉意外,见对方并不出声,陶武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说话,想必是训练许久的死士,杀手的话总是要多些的,也罢,既然知道你们是死士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我还是要象征性的问一句,诸位是打算自裁呢?还是随我去这邺城的阎王分殿走一遭?”
陶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几名黑衣人神色不变,只是眼神依旧冷冰冰的紧盯着陶武手上的动作。见几人毫无反应,陶武轻轻拍了拍腰间特制的商刀轻声道:“不必紧张,我的刀……很快的!”
话语刚落,陶武身形竟出现轻微的抖动,然而此时对面一个黑衣人却不可置信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好似在说着什么。同伴扭头看去却见那名黑衣人捂着脖颈的指缝中正缓缓流出数股鲜红的血液。几人回头再看,眼前哪儿还有陶武的身影,其余黑衣人惊恐的四下寻找之时却见不远处的陶武正微笑的一边用手肘处的衣物将沾染着鲜血的刀身夹住缓缓抽出擦拭干净,一边如恶鬼一般笑道:“我都说了,不必紧张,我的刀很快的!”
剩余黑衣人并未多言,相互对视一眼便冲着陶武袭杀而去,反观陶武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他的刀厮杀如风,顷刻间便解决了几人。陶武明知是死士那便没有留下活口的必要,这一类人和他们阎王殿可是打了太多的交道,他陶武太清楚这类死士是如何培养出来的。这类死士通常都是从小或拐卖,或偷盗而来,特意培养其练武,却并不教其断文识字,待学有所成之时断其舌,并在其口中藏有毒药,以防被抓住时泄露机密。陶武擦拭完手中的特制商刀蹲下身开始仔细查看起来,尽管自知是不会有任何线索,但仍是抱有一丝侥幸,果不其然,来人身上皆无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信物,甚至连纹身标识都没有,看来这个组织藏得很深啊!陶武见状不由得陷入深思!“什么人?站住!”
突然街口处传来几道怒呵声。陶武闻言皱了皱眉,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头也不回的向后扔去。出声之人谨慎的用刀挡下并接过细细查看,这一看顿时心中大惊,端起令牌赶忙上前恭敬的递给正蹲在地上的陶武道:“不知是绣衣使大人驾到,还望恕罪!”
此刻陶武并未理会此人而是看着眼前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刚刚逃走的那三人的同党?不太像啊!是专程在这里等着我的?不应该,难道是跟踪我的?那又是从哪儿开始跟着我的呢?”
陶武轻轻的用手指弹着刀身进行思考。先前出声之人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恭敬的保持着递交令牌的姿势,他只当是之前冲撞了这位殿前血衣,后者作为回报给他的惩罚!“糟了!”
陶武突然沉声低吼,身形一跃朝着南道郡郡守康友来的府邸狂奔而去。“大人……”那位巡夜的捕快不明所以,还想着这位绣衣使大人为何一惊一乍之时,却听半空中传来陶武焦急的声音。“带上我的令牌前往邺城的绣衣殿分殿就说有人要刺杀南道郡守!”
捕快闻言知晓事态紧急也不敢多耽搁匆忙对着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留在这看守尸体,其余人随我去绣衣殿,快!”
“他娘的,老子早就该想到,哪儿会专门半路来截杀我,这明显就是因为我刚从南道郡守的府邸出来啊!千万别出事,否则就麻烦了啊!”
想到这里陶武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另一边,此刻的南道郡守府内已经火光四起,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最令人奇怪的是明明火光冲天,哀嚎声异常之响,却并未惊动周边邻居分毫!“惊蛰,怎么办?”
大寒看着眼前一片火海的郡守府出言问道。“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听阁主的命令来探查的,又没说要我们出手相救!”
雨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丝毫不把郡守府等人的死活放在心上,仿佛眼前郡守府内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就好似寻常事情一般。“闭嘴,我是问惊蛰,没问你!”
大寒没好气的堵了雨水一句。雨水也不在意,只是耸了耸肩,就连看都不去看郡守府一眼。“再等等,郡守府内那名叫阿三的管家能轻易发现我们,恐怕实力不在你我之下,他对付这几个黑衣人肯定绰绰有余,怕只怕对方还有后手,今天这明显是针对郡守府的必杀之局!”
惊蛰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一切,不过转头又对雨水道:“你速速回去将此间事情禀报给王管家,让他拿主意!一定要快!”
雨水撇了撇嘴却并未拒绝,一个翻身便从树上跃下,再看时却已经不见雨水踪迹。大寒见状赞叹道:“这雨水的身法还真没的说!”
惊蛰虽未出声,但是从表情里也不难看出对雨水的身法颇为赞许!就在两人作壁上观时,一道尖锐而又刺耳的笑声传来:“桀桀,想不到啊,这小小的四品郡守府竟然还有这么位高手坐镇!”
一道矮小的身形落在屋檐之上。另一道有些媚俗的声音附和道:“就是,我说怎么这么久都不完事儿,原来是有位玉衡境的高手在这!”
体态肥胖的身影眨眼间便出现在另一座房檐之上。看似随意的站位,却将整个郡守府尽收眼底,并将阿三撤退的后路堵死。阿三将手从最后一个来犯的黑衣杀手胸膛抽出,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男人身形矮小如侏儒,女人则是体态肥胖如桶!“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暗杀朝廷命官已是死罪?你们就不怕血衣叩门吗?”
看着眼前两人散发出的气息丝毫不亚于自己,阿三只好试图用阎王殿的名头吓退几人。不料听到阿三的话,两人却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高个,你刚刚听到他说什么没?”
胖女人弯着她那水桶般的腰肢笑着问道。“瘦子,你不也听到了吗?你还问我,哈哈哈!”
侏儒般的男子不停的捶打着房檐上的瓦片捂着肚子笑道。“阁下说的可是那大商官府中的阴间小鬼?”
一道阴柔的声音冷不丁的突然在阿三身后响起。阿三背后冷汗直冒,身形倒射而退,瞬间就与背后男子拉开距离,转过脸后警惕的盯着这个面相颇为阴柔的男子,想到刚刚不由得一阵后怕,自己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近了身都不知道,若是刚刚阴柔男子有杀心,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不要怕,我暂时还不想杀你,我是问你,刚刚阁下说的阎王殿,可是那群打着阎王旗号的阴间小鬼!”
阴柔男子不急不慢的问道。阿三见状心中更是一紧,江湖中虽说不怕阎王殿的门派不在少数,但是绝不会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恭敬,毕竟阎王殿那只是江湖上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还有另个身份——绣衣殿,一个有着官方背景的势力!而眼见对方竟丝毫不顾及阎王殿的名头还如此肆意妄为的调侃阎王殿的众位殿前血衣,阿三心里对几人的身份更是捉摸不定!但是有一点阿三可以肯定,若是再无援手,今日恐怕整个郡守府将会鸡犬不留!阴柔男子好似看透阿三的心思一般轻笑道:“你也不用揣测我等身份,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阿三沉吟片刻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组织?”
“鱼腹藏剑”阴柔男子毫不避讳道。“什么?鱼腹藏剑?”
阿三听到阴柔男子的回答瞳孔猛地一缩,喃喃自语道:“自从春语阁整个组织消失在江湖,鱼腹藏剑便异军突起踩着同行的尸体成为了当今第一的刺客组织!”
阿三苦笑道:“为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阴柔男子轻笑着答道。此刻远在树上的大寒却不乐意的鄙夷道:“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说的那么文雅,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还把自己标榜成忠义之士!呸,下贱!”
惊蛰则是眉头微皱沉思道:“这个组织在我们消失前好像并不是很出名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寒气双手一摊道。……“可有商量的余地?”
阿三尝试做最后的努力。“你说呢?”
阴柔男子笑着反问道。“我说……有!”
阿三足下发力身形如猎豹一般欺身上前,阴柔男子却不闪不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阿三攻来。当然,在场众人都不会傻到认为阴柔男子是被阿三吓傻了,阿三也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只不过阿三此刻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在距离阴柔男子仅数米的距离,身形却拔地而起朝着那位身材矮小的侏儒所站位置冲去。“嘿,当我怕你不成?”
侏儒男子阴笑一声举起带着手套的双掌迎了上去。阿三却在半空之中扭转身形,手中竟蓦的凭空多出一柄长剑朝着侏儒男子脖颈刺去,侏儒男子见状冷笑一声化掌为爪,直接单手抓住长剑剑身,入手之时便惊觉不对,竟是一柄软剑!想要抽身却为时已晚,长剑的前半段宛如毒蛇一般弯曲后,剑尖朝着脖颈的另一边刺去,侏儒男子慌忙举起另一只手护住脖颈,这才堪堪挡住这一击即便如此剑尖也刺穿了他的掌心在脖颈处留下一道细微的剑口,好在命是保住了,不过为此他也付出了一只手掌的代价。阿三暗道一声可惜,一击不成立刻抽身离开,背靠房檐持剑警惕的看着场中三人!“毒蛇吐信!”
侏儒男子脸色凝重的看向阿三:“你是蛇郎君,秦沐雨!”
秦沐雨三个字一出,不仅是场内三人脸色微变,就连树上的惊蛰和大寒也是面色古怪。“难怪适才他能发现我们,没想到竟然是蛇郎君秦沐雨!”
大寒苦笑道。惊蛰虽未多言但也是神色凝重的看向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