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李憋着笑,只管观战,在他的推动下,比斗正式开始,江凝雅率先射出三箭,也如李迅那样,分别射中了三个靶子的红心。李迅成竹在胸的拉弓射箭,却是对准了江凝雅先前射在靶心上的箭,三箭齐发,直接将江凝雅的箭打下来,取代了原有位置。江凝雅不由得蹙眉,这个臭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便换了更强的弓,五箭齐发,依然是正中红心。李迅也严肃起来了,没想到护国将军家的闺女本事不小,也不知有这样的本事先前为何不显。先前不显自然是不想在安乐面前露脸,江凝雅旁观过几次安乐为人处世的态度,清楚这是个容不得别人比她强的性子,为免多生事端,便选择低调。其他大臣家的闺秀也是如此。君不见安乐一朝身死,她们便像打破了束缚一般,敢于展现自我了吗?“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确实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李迅凑到江凝雅身边,郑重道。却被江凝雅身上的清香弄得有些不自在,叫他后退了几步,女孩子身上这么香的吗?不行不行,不能再想,这会冒犯女孩子。江凝雅看了李迅一眼,没在意他不自然的神色,点点下巴,示意到他了。李迅拿出对对手的态度,也是五箭齐发,但有一支偏离了一点,虽然也算在红心范围内,但到底不如江凝雅正中红心的漂亮。是以,江凝雅赢了这场比斗,叫现场的女眷们纷纷笑出了声,蒋皇后更是情不自禁的带头叫好。男人们的情绪倒是有点低落,只有荣李笑开了花,分别肯定了江凝雅和李迅的能力,尤其赞扬了江凝雅出神入化的箭术。江凝雅却大着胆子请荣李露一手,据说先前那场守城战便是靠着荣李的箭术重挫了显国士气,为胜利奠下基础。她没能亲眼目睹,心中总觉遗憾,便想近距离的领教一下帝王之威。众人听得江凝雅的请求,不禁睁大眼睛,为她的胆大包天心惊,这妮子是真的不怕死啊!江母立刻起身请罪,却被荣李的动作止住,只见他吩咐大内监拿来弓箭,冲蒋皇后说道:“梓潼可还记得朕向你求亲时做过的事?”
蒋皇后一愣,忆起当年,脸有些红,自觉站起,走到射程内的位置站定。荣李令一个侍卫去摘一朵牡丹花苞来,侍卫快速的将花摘了来,按着荣李的指示将花抛向半空。众人不知帝后在干什么,只见花抛起来的瞬间,荣李直接两箭齐发。第一箭直接将这朵牡丹花击穿,似是瞬间绽放般,第二箭紧随而至,将这朵花一路带着花瓣到了蒋皇后头上。蒋皇后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只感到头上插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那朵牡丹花。这一切跟当年一样,那个少年郎便是在那一刻走进她心里的,叫她甘愿为他把持后方,长住深宫。而荣李射出的两支箭,一支深深的插进地里,一支穿过蒋皇后的头发钉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荣李这一手,叫少男少女们禁不住狂呼出声,“陛下威武!”
几位皇子更是眼睛晶亮的看着父皇,原来父皇还有这一招。“陛下好厉害!”
江凝雅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满是惊奇,李迅也一样,还有些吃味,为什么陛下不把花弄到他头上?宫妃们看着帝后相视一笑的样子,酸得脸都皱了,再看蒋皇后头戴牡丹花,发饰不显半分凌乱的模样,眼里满是羡慕。宴会渐渐到了尾声,荣李先是肯定了各家儿女的才艺,认为他们都很有才华,而后根据自己的喜好,选出了最合他心意的三个表演。拿第一的是张大小姐,她做的策论实在太好,让荣李赞不绝口,江凝雅第二,李迅第三。没想到会是张大小姐拿到第一,还这么得陛下看重,叫众人看在眼里,猜在心里,莫非这会是宫里新的娘娘?但荣李没打算这么做,他要做的事绝对出乎众人预料。赏花宴结束,但赏花宴上发生的事却被人津津乐道了很久,尤其是张大小姐备受帝王青睐这件事值得众人反复品味。张府,书房内,礼部尚书看着自家女儿的脸,有不舍也有不解,张大小姐却是一脸淡然,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半晌,张大人无奈道:“明知这么做会引起陛下关注,不是被收入后宫,就是得一句训斥,婚事有碍,为何还这么做?”
张大小姐深吸一口气,道:“女儿就是不服,明明女儿也有才华,明明女儿比堂兄他们优秀很多,但那些人只会拿女儿身份说嘴。”
“如今陛下亲口承认了女儿的才华,倒要看看那些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打击女儿。”
张大人有一妻三妾,但都没能给他生下儿子,只有女儿的他备受家人嘲笑,还有的早早便惦记上了他死后的事,一心等着继承他的家产。这让张大人很是不满,为确保他走后女儿们不受欺负,一早便将家中产业分配好了,待女儿们出嫁,这些会当做她们的嫁妆,做她们一辈子的底气。庶女们倒是还好,有份厚实的嫁妆在手便有了底气,但自小聪明,才华胜过男儿许多的张大小姐却不服。每回看着那些来打秋风的亲戚的嘴脸,她便是一阵气恼,尤其是这些人还嘲笑她的父亲无后。什么叫无后,难道她们这些女儿就不是父亲的子嗣了?张大小姐憋着一股气,知道赏花宴的真实用意后,便决定借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势证明自己的能力。也做好了入宫侍君的准备,若世道注定了她必须嫁人,那为什么不嫁最强的那个?至少这个男人懂她,欣赏她,肯定了她的才华,让她有了被认同的感觉。荣李可不知道张大小姐还有这么复杂的心思,整理一番后,降下旨意。蒋皇后听得荣李向张家下旨的消息,心中微涩,却很快平复下来,没事,早已做好准备了,不是吗?“什么?”
但同样做好准备的张家人听完旨意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直到入宫做了蒋皇后身边的女官,张大小姐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有官职的人了,这超乎她意料外的发展却叫她兴奋了。众人纷纷猜测荣李特意在蒋皇后身边设一个女官职位的用意,虽有人觉得不妥,但这到底是后宫之事,不可多嘴。全当这个新设的职位是管家,协助蒋皇后管理后宫,替蒋皇后分忧。也有想得多的人以为这是荣李对蒋皇后不满了,便想着法的架空她的权力,不然好端端的搞个女官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