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白琉璃睡得正香,被从天而降的冷水泼醒,耳边还传来两三个妇人的喊骂声,白琉璃蹭的一下弹起来,眼前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身旁还有一个跟丁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他们身后还带领着三四个侍女,他们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啊!怎么了?……姨娘?你怎么在我房间?”
丁已刚被泼醒,却是脑子不清醒,有点懵,他呆呆地问眼前的人“啪”那女人不由分说便上前抬手给了丁已一巴掌,“你这小兔崽子,我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原也是个不本分的,竟敢偷我家的传家宝”丁已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更不知所措了,但他听清了秦氏的话,他最烦旁人冤枉他了,虽有些生气,不好发作出来,只是撇了撇嘴,一本正经地问“秦姨娘说我偷了东西,有什么证据?”
秦氏虽见他气势与往日不同,但敌意未减半分,她拿着还带着点泥土的红色宝珠,怒道“这是从你院子里挖出来的,证明东西分明就是你偷的,走,跟我去老爷面前对峙”说着秦氏身旁的少年也动手了,抓着丁已就要走“大哥哥你听我解释,先让我瞧瞧在院子哪里找到的”丁已挣扎着,却奈何气力小,小身材板被拉着就走了“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一下再趁我们不注意做一下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丁已就这样被弄了去,白琉璃也忙跟了过去,却被一个侍女踢到了一旁,“竟敢踢我!”
正要冲去跟着,却又挨了那侍女一脚,她有些生气了,跳到侍女的头上就是一顿挠“啊!这该死的猫”白琉璃被抓住身子一下就被甩了出去,还好白琉璃身手矫捷,她稳落在地,丁已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以为侍女伤了白琉璃便用力挣开了束缚,跑向白琉璃“大橘你没事吧,没受伤吧”“小兔崽子还敢教唆猫来暗伤,居心叵测,我看那只猫还有你后院养的都是妖怪吧,我今天就要替老爷把妖怪都就地正法”说着秦氏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剑,不由分说就冲白琉璃刺去,丁已也顾不上许多,一把将白琉璃护在怀里“啊”那剑便刺穿了丁已的身体,白琉璃瞳孔微缩,眼前是沾满了丁已血液穿过他身体的剑,血滴在了她脸上他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看了看怀里的白琉璃“还好没有抱的太紧,不然就伤到你了”秦氏将剑利落地拔出暗自嘲笑“竟然为了个畜生挡我的剑,看来你终于能死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聚在这里?”
正当秦氏沉浸在目标快要达成的快感里时,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先是一慌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是丁博飞,丁家主人“他怎么这么快回来?”
屋檐上的尤木久也抓了把南书越的瓜子,悠哉看戏“自然是我的功劳”,南书越暗暗把瓜子藏到一旁,心疼着自己的瓜子“秦月英,共有二子,一是在场的丁苛,二是在八岁时早就死了的丁泽”尤木久如是想早已看过的资料“不过,我今天一定要他死,为我的泽儿陪葬!”
秦氏也没拦丁父,只是冷冷地道“怀儿偷了我的东西,不小心撞上了我的剑,伤着了”丁父忙上前查看,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他帮丁已简单地止了血,又转了一副面孔,问秦氏“怎么回事?”
秦氏不卑不亢“这是我从若怀院子里挖出的八骨珠,不是他偷的又是谁?”
丁博飞看了眼珠子,上面还带着点泥土,他转身问在地上抱住猫的丁已“若儿,这是真的吗?”
“李妈妈亲眼看见弟弟埋了珠子在院子,这还能有假”丁苛在一旁告状丁已捂着伤口,看向居高临下地自己的父亲“父亲明鉴,我好端端地偷姨娘珠子做什么?姨娘又没亲眼看见珠子是我所盗,也有可能是贼人栽赃陷害。若我偷了,姨娘又怎么知道是埋在院子里,院子那么大,姨娘又是如何知道准确位置?”
“有厨房的李妈妈作证,她昨晚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在自家院子,埋着什么东西,她挖开一看是我的珠子,便忙来通知我,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老爷若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偷盗行为,该严惩!”
“姨娘!你是不是忘了,李妈妈是姨娘家的人,而且夜里那么黑,我院子并没有明灯,她一个五十好几的老婆子是如何看清那人是我的,姨娘你又说她看见我埋东西便立刻挖出来通知了姨娘,那姨娘应该早就来了,为何现在才来质问我?”
秦氏一惊,暗想“这小子何时如此能言善辩了,平日里不都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难道是装的”她管不了那么多,正准备说些什么,丁博飞打断了她“好了,月英,一颗珠子而已,跟小辈计较什么?若儿,不管怎么说,珠子是在你院子里挖出来的,你证明不了不是你偷的,也证明不了是你偷的,就抄一千字族谱,闭门思过三天吧”白琉璃在一旁有些替丁已不甘“这人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证明不了偷,也证明不了没偷,这明摆着后娘欺负自己儿子,还受了那么大伤,受罚不就是说东西是这小子偷的了吗?”
丁已却是没有异议,只是暗暗咬了咬牙,似乎早已习惯丁博然这样的对待,只是不带一点感情地道“是父亲”秦氏和丁苛还欲说什么,丁博飞便命侍女带他们回房了,只留自己和丁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着猫的丁已,过了好半刻才发出声音“扶二少爷回房间吧”话音落,丁博飞身后的侍女闻言上前扶着受伤的丁已回了房间夜里,丁已房间里仍是灯火通明,窗户纸里透出里面的少年 ,白琉璃卧在他怀中惊叹“这小子的身体恢复能力还真是好,以他凡人之驱,被剑刺伤,不是死也该是重创,他却只是被他爹止血过后就行动与常人无异了,不过他这个爹还真是世间少有的刻薄,儿子都受这么重的伤了,罚也就算了,还规定期限,而他……”“似乎也懒得为自己争取的样子……”丁已默默地抄着,很是娴熟,应该没少抄,熟练地让白琉璃心疼,“大橘,你饿了吗?”
他忽然这样问白琉璃心想“不是刚吃完饭”丁已嘿嘿一笑,放下笔抱着白琉璃出了房门,只听“咕噜”一声,是丁已的肚子叫了,他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咳咳,好啦,是我饿了,我们去厨房找点东西吃”白琉璃恨铁不成钢“你都受这么天大的委屈了,还想着吃”但抬头看到丁已稚嫩的脸,又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月黑风高,此时厨房已无人,丁已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他便轻轻推门溜了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厨房里面没有点灯,因白琉璃此刻是猫身,故而眼睛倒是闪着光,丁已就顺便将白琉璃的眼睛当灯使了不一会他们在锅里找到一盘剩下的糕点,丁已塞了一块在嘴里尝“是桂花糕,大橘你也尝尝”白琉璃被喂了一块,却食之无味“怎么没有味道,人类的糕点还真奇怪”丁已又顺了几个果子,便抱着自家猫心满意足地逃走了回到院子,丁已很是开心,他将糕点果子摊在石桌上,一口一个,满脸地欢喜,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白琉璃看着他出了神“白天经历了那种事,他为何还能露出笑容,平日里见他,也是满脸笑嘻嘻,很难想象,这孩子历经过什么”她跳上丁已的肩膀,后者有点意外,“大橘,怎么啦?”,白琉璃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头,她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丁已先是一愣,收了笑容,将白琉璃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脑袋,平静地说着“大橘,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哥哥,他不像爹爹,只想继承家业,成为收妖师,他支持我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天我们俩去山上玩,遇到了妖怪,他为了救我,……被妖怪吃掉了,就在我的面前……”“他叫我跑,我很害怕,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终于到了家,大家都说是我害死了哥哥……我也这么觉得”白琉璃抬头,看到丁已平静的脸,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眸中那一闪而过,被隐藏起来的悲伤,她无言,不知该做些什么安慰他过了片刻,他忽而强硬一笑“哎呀,我在说什么啊,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也听不懂我说话,哈哈哈,对了大橘,等一下让你见识一下我应付爹每次让我抄书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