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看着刚才还说不跟自己走的儿子,心里面五味杂陈,到底是亲生的,关键时候他还是惦记自己的。摸了摸栓柱的脸蛋,金莲哽咽开口“栓柱啊,都是娘没本事,娘也想让你有出息,让你进城享福。可是上次娘去城里看了,除了上学这一条道儿,真进了城是不会像侯建设那样享福的。我金莲的儿子,怎么能进城去扫大街,出苦力,干伺候人的活?我就想让你在上学这条路上走的轻松些,咱能抄个近道儿,为啥非要绕远儿呢?你记住了,娘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你好。娘这一去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你在家要听你爹的话,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考中学了,千万不能松劲儿,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没娘,你娘死了。”
金莲猛地转身,快步朝大门外走去,径直上了警车。叶脉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他拉着大声哭喊的栓柱,看着警车开走。“栓柱,咱回吧。”
一开口,叶脉就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起过了二十来年日子,说没一点感情是假的。叶脉把金莲换洗的衣服收拾了一大兜子,准备等那边有消息了,给她送过去。算是看在栓柱娘的份儿上,离婚他也不能做的那么绝情,金莲除了他和栓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三天后,传来消息,中心校长的媳妇和儿子,涉嫌雇凶绑架拐卖妇女未遂,被判了两年徒刑。桂春作为参与者,判了一年半。金莲虽然没参与绑架,但是作为始作俑者,判了一年。时间不长,身上的污点是一辈子也抹不下去了。叶脉也和栓柱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哭的涕泪横流,拉着叶脉不松手“他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只想着栓柱去做对莹莹不利的事,都是我的孩子,我咋这么糊涂啊。他爹,你要是见了莹莹,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我活该,我……”金莲哽咽着,几次说不下去。叶脉喉头上下滚动几次“你好好在里面改造吧,出来咱俩就把手续办了,我不能让栓柱有个蹲过大牢的娘。以后被人说起来,孩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金莲傻了,她只想到自己一年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还真没想到这件事对儿子的影响。她眼泪汪汪的看向栓柱,心里满是愧疚,嘴唇哆嗦着,连句抱歉的话都说不出来。有些错误犯了,说抱歉又能有什么用?那影响就能消失了吗?叶脉爷俩儿回到牛蹄窝,没滋没味的过了二十多天,终于到了考试的日子。小升初之后,栓柱就要到坎卯乡上中学,要住在学校里。金莲提前已经把新被褥和栓柱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不得不说,她这个娘当的还挺称职。可是考试的时候,出了一件事情。考试刚刚开始,栓柱正在聚精会神的答题,他的一个同学扔过来一个纸球,正好扔到栓柱的卷子上。纸球上写的啥栓柱还没看清,就被监考老师一把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