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一下子三个人考上了清河书院,出了三个读书人。原本村子里都要开垮了的书院,又多了很多学子。那些学子都是这十里八乡的乡里乡亲的孩子,之前因为家里穷,不愿意继续供读书的。可眼下村里一下子就考上三个清河书院,大家仿佛都看到希望了。最近这几天,李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都是来找李山刚拜夫子,想进学堂读书的。“李夫子,我家狗蛋,就劳烦你费心了。只是这束脩的银子……”“李夫子,你也知道,咱们这乡里乡亲的,加上这马上就要收赋税了……我这家里头……”“束脩的事情,不着急,只要狗蛋愿意学习,等你们啥时候有银子,在啥时候交束脩的银子。”
面对乡亲们的难处,李山刚十分理解。然而,李青青发现,这一天下来,几乎每一个来找李山刚报名的乡亲的说辞都大差不差,李山刚每个都很好心的,没有催他们立即交束脩的费用。她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从前家里那么穷的原因了……陈秀芬大着肚子到院子里倒水,李青青连忙拉住她:“嫂子,你老实告诉我。这十里八乡的,是不是好多人都欠着爹和二哥开学堂,束脩的银子?”
陈秀芬不情不愿的撇嘴道:“爹是个什么样子的,你今天不是看了吗?从前你追男人的时候,哪有功夫见着咱们爹这样的时候……”李青青:“……”咱就是说,能不提从前的事情吗?“那二嫂,咱们怎么不问别人要回银子呢……”她就不明白了,但凡将银子要回来,家里的日子也不至于跟从前那般穷。“就你从前干的那些事情?你觉得咱们有脸去要银子?”
陈秀芬没好气的看着她,又嫌碍眼,将水倒了以后,端着盆子就回去了。李青青想了想,这大河村十里八乡的男子后生,好像都被她骚扰了个遍,还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是李山刚舔着老脸去善后的。估摸着也是看在他是个夫子的份上……至于那束脩,李山刚没脸要,别人也不想给吧,毕竟那些人不是被她骚扰过,就是被她偷过东西。这么想来,罪魁祸首,还是她……清河书院放榜了,没几天那些新考入的学子就可以入学了。古代的书院,就跟现代是一样的,也分为春秋两批次入学。李青安和楚昭墨这次赶上的就是秋季入学。开学头一天,李青青就张罗着给楚昭墨准备东西。可却被楚昭墨拒绝,“李青青,你别给我准备什么东西了。我是不会去清河书院念书的。”
“你不去?”
“那怎么行?你都考上了,你怎么能不去?”
李青青不知道为什么楚昭墨这么排斥去考试,去念书。“你不是还说要给我考个状元回来,让我当当状元夫人的吗?”
“你不能这么言而无信。”
楚昭墨冷冷道:“李青青,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的话。”
“你说过,你那天当着秦少阳的面说的。”
楚昭墨蹙眉,“我没有说过……”“你说过……”“我没有。”
“你有。”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李青安激动极了跑了过来,“昭墨,你都准备好了吗?”
“我简直是太兴奋了,今晚肯定要睡不着了。”
又见着楚昭墨神情不太对,就对着李青青吼道:“李青青,你又把昭墨怎么了?”
“我把他怎么了?我能把他怎么了?大不了就睡一睡而已嘛。”
“大惊小怪。”
说着又撇了撇嘴,“楚昭墨不愿意去清河书院念书,你劝劝他吧。”
李青安一听这,当即就不好,“昭墨,你怎么不能去,你要是不去,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
楚昭墨不能理解李青安的话。李青安急了,“你若是不去,我就是最后一名……你让我怎么在清河书院抬得起头来。”
“青安,我去了抬不起头的来的,就是我……”“昭墨,你不需要抬头!”
李青安拍着楚昭墨的肩膀,“你有李青青在,你哪里需要抬头啊!你只要说一句话,别人就知道,你老婆是大河村鼎鼎有名的花痴。”
“就算你考了最后一名,别人也只觉得你娶了花痴老婆,能考上清河书院不容易。谁还关心你考的是不是最后一名啊,同情你都来不及了。”
李青青,楚昭墨:“……”真是好有道理的样子。“我不管,楚昭墨,你必须要陪我去清河书院,不然……不然你就只有去清河书院为我收尸了……我肯定会被笑话的抬不起头,想要自杀的……”“即是如此,那不如你问问青柏哥这方面的经验……”楚昭墨说的波澜不惊,李青安直直想撞墙。最后架不住李青安的软磨硬泡,以死相逼,楚昭墨还是敷衍的答应去清河书院了。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李青青和李青安为什么会是亲兄妹了……次日一早,李青青就跟楚昭墨还有李青安一道进城了,在村口还遇到李青柏。几个人便结伴一起去。等着到了城里,李青青就去济世堂卖草药去了。李青安和李青柏还有楚昭墨就直接去清河书院参加入学仪式了。入学仪式,无外乎就是说一些清河书院的光辉历史,外加一些纪律,以及作息时间之类。最后重要的,当然还有一学期的束脩费用。清河书院一学期的束脩费用是三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六两。这些银子还不含学杂费,意思就是一年下来,一人在清河书院念书的消耗,就是十两银子左右。这对于普通农家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所以很多农家人都是供不起读书人的。李青安听了这些也头大,原以为考上清河书院就完事了,没想到束脩费用才是大头……楚昭墨听完以后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入学仪式结束后,他直接去找了夫子说道:“夫子,我不准备来清河书院念书,我明日就不过来了。”
“不来了?为何?可是因为束脩的问题?”
这个夫子姓陈,叫陈江安,是清河书院的老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