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空气凝固着。“也好,”格哈特决定不再看对面的人,而是又捡起刚才的话茬,继续向管家抱怨病情,“也不知哪个混蛋请来的庸医,不但没有减轻病情,反而做了很多不利于康复的治疗!”
只见卡尔松勋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所谓的庸医都是他找来的。格哈特继续讲:“从表征上看,女王像是得了重感冒。”“是的,别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哼!那些庸医,他们知道病因吗?!”
“这……”老管家凯伊一时语塞。“女王的体质与常人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我们都喜欢温暖,但这种天气会让她难受。别说现在生病,就算是放在平时,她也会不舒服的。”
这时管家的额头上已经肉眼可见的渗出汗珠来。“那,那可怎么办呀?”
“我想那些倒霉蛋,已经把治疗普通人感冒的手段都用上了吧?”
“呃……我想是的,都不见效呢,”老管家掏出一只手帕在额头擦了擦。“这里可还有黑魔法在捣鬼呢,”格哈特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说道,“只能先把烧退了,再慢慢研究破解的办法了。”
“切,普通的治疗也都应先退烧而已,也未见有何等高明之处,”卡尔松勋爵嘟囔了一句。格哈特吹了口气,假装没听见,又向凯伊询问了用药情况。“市面上能找到的药都试过了,”管家小声说,“可体温就是降不下来……”此时,凌默更加有感于这个时空的医疗水平。这些所谓的药物,不过也就是些草药,而且远不及中医那般系统化,根本没有后来西医里那些种类繁多的片剂、胶囊之类。难怪最后都用上了放血疗法。“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动用我的最新研究成果了,”格哈特不无得意的说道,“这绝对是退烧、阵痛的万能良药!”
“您说的,就是传说中的新药?”
老管家有些茫然的看着格哈特。“当然了,”他说道,“我最近才用小白鼠、兔子和猪做过试验,效果很好,想想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什么?!应该?!”
卡尔逊勋爵终于按奈不住了,“以动物做试验?竟还敢给女王吃?简直是居心叵测!”
“这药里有效成分的含量还不是很高,”格哈特镇定的说,“况且毒性有限,就算误食过量,顶多也就是上吐下泻而已。”
“此言何等轻巧?!”
卡尔松勋爵站起身,指着凌默对格哈特说,“你可吃过?!想必定是与这个小间谍密谋好了,意图暗害女王陛下,对不对?!”
“居然怀疑我暗算女王?!”
格哈特被气得剑眉拧成一团,嘴角抽搐,几乎说不出话来,“用乙酰水杨酸下毒?!”
“哼!如若无害,尔等倒是先吃吃看啊?!”
卡尔松勋爵双手交叉,把脸侧向一边。站在一旁的管家和女仆面面相觑,两位大人又开始斗法,这回可怎么解围啊……“不就是试药吗?我来!”
只听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后投去。说话的人,原来是凌默。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者说,干脆就是意气用事。卡尔松勋爵这个老家伙实在太过分,简直固执到了偏执。格哈特看了看助手,目光犹疑了一下,却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只是说:“薇拉,你可要想好了。虽然我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但也希望你三思而后行。”“我相信你,老板,”凌默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格哈特亲自从医疗箱里,取出一个棕色的小药瓶。“用量不必太多,”他向众人解释道,“给病人喝多少,她就喝多少。”随后,格哈特又拿出一个手指粗细的量筒。筒壁上有一些均匀的刻痕。他摇晃了几下小药瓶,用瓶口对准筒口,墨绿色的液体沿着筒壁流下,直到凹液面刚好到达一条较长的线时,方才停止倾倒。“这些足够了,”他转向凌默,“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凌默接过量筒,看了看里边是有点像海带浓汤似的东西,一股淡淡的酸苦味窜入鼻孔。管不管用也得试了才知道,她心想,如果有毒,恐怕一会儿随身系统就该报警了吧。去他的!既然走到这一步,先干了这杯恒河水!为了女王!做完心理建设,她屏住呼吸,一扬脖,直接来了个“一口闷”。本想尽量不让这味道接触舌头,但仍有一股剧烈的苦涩从喉咙中回返而出。“咳咳……”凌默不由得干咳了两声。老管家赶紧递上一杯水。喝了几口,方才感觉舒服些。这味儿着实不敢恭维。凌默抹抹嘴,大声说:“在场的诸位作证,我喝完了。”
卡尔松勋爵点点头,说:“好,勇气可嘉,我等将拭目以待。”
见此情景,站在一旁的士兵和仆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样吧,二位先在城堡住下,也方便照看病情,”老管家请示的看着格哈特,“两三天效果就应该显现出来了吧?”
“24小时足够了。就算你吃了山珍海味,这么长时间也都变成排泄物了,何况是药呢,”格哈特看着勋爵,不出好气的说道。“那么,明天这个时间,再烦请各位到这里集合,”老管家宣布道,“届时,这位助手小姐将为我们揭示这款新药的效果。”
卡尔松勋爵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好了,管家先生,赶紧带我们去客房吧,”格哈特瞥了一眼这位对头,一甩袖子,转身作势就要往外走,“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我都感觉是精神上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