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代尔城堡的豪华客房里,安娜、格哈特和凌默三人尴尬的说话话。看到凌默问此行的目的,这无疑是有了个下台阶,安娜心里感激涕零。她赶紧说:“哦,是这样,男爵阁下,我想和薇拉小姐聊几句,可以吗?”“随便好了,如果她愿意的话,”格哈特看了一眼自己的助手,便朝卧室走去,走了两步又补充道,“薇拉小姐不是我的仆人,她有决定自己和谁说话的权利。另外,你贴身侍卫带够了吗?”这位先生依旧那么毒舌。凌默赶紧点点头答应:“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
“嗯……”安娜看了看格哈特,又扫视了一下房间,指着门口说道,“要不我们到花园里走走?”……一路上无语。二人穿过城堡内的走廊和大厅,遇到的仆人和卫兵都向安娜公主行礼。凌默思维的小兔又开始不停跳跃。该如何应对安娜的问话?是该隐瞒自己还是全盘坦白呢?万一她向克里斯托、卡尔松勋爵,还有那些知道我的人都打听过了怎么办?这个时空的人对穿越这种事恐怕不能理解,要是说了他们会不会接受不了?至于任务,如果不能坦白,该怎样向她渗透一点呢?不多时,二人漫步到了后花园。本该是深秋季节,可如今气温依旧高企。温暖的天气让此地的植物野蛮生长,看得出来,园丁们尽力的维持着这儿的整齐,但生长速度仍然超出了众人的预期。弯弯曲曲的石子路,路旁的灌木滋生出很多小枝和叶片,草坪里也生出了一些杂草和野花,几只小蝴蝶在其间飞舞,远处杨柳垂绦,树枝随风轻摆。水塘中,还有几只小鸭子正在戏水。眼前一片欣欣向荣,空气中还弥漫些许青草香,足可让心情轻松愉悦,可凌默却从安娜的脸上读到了忧郁。走到一处喷泉旁,公主站定,转身看着凌默,认真的说:“再次向你道歉。”
“哦,不,不用,”凌默赶紧回礼。“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安娜的目光里满是关切,轻轻握住了凌默的双手。“啊……都过去了,”安娜的手温软如绵,让凌默那双因干活而略显粗糙的手宛如包裹在丝绸之中,让她心里的小兔慌张的乱跳起来,“那什么,也没受什么严刑拷打啦,就是在牢房里住了几天。”“你来找会魔法的人?”
安娜问。“哦,我想可能是误会了,”凌默无法思考了,只能下意识的扯谎道,“山上太冷了,你知道,在低温下,人总是会产生乱七八糟的幻觉。”
果然,听话听音,安娜向克里斯托打听过她。“听说你和令尊走失了?”
这个问题好似凉水打在脸上。我靠,这小妮子还问了奥肯,凌默立即清醒了不少。“是,我一直在打听老爹的消息,幸好现在有个好老板,生活上还过得去。”安娜转过身,走到水池边,看着喷泉里潺潺流水。凌默也来到她身边,二人比肩而立。“其实,我特别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和姐姐之间的事?”
凌默预判到了这个问题,便借用格哈特在马车上和她说的:“你知道吗?其实在这世上,有那么极极少数的人,与生俱来就与众不同。”
此话一出,安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出生的时候看起来和普通小孩没什么不同,但后来,慢慢发现自己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看到某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呃,就跟做梦差不多吧。”“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安娜忽然扶着凌默的双臂,迫不及待的问。“呃……我……”凌默脑中的小兔跳了起来。安娜想知道些什么呢?“可是,梦未必都是真实的,”她赶紧解释道,“有的梦甚至跟现实相反。”
“嗯,好吧……”安娜欲言又止,放开了凌默,神色黯淡下来。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欣赏喷泉,聆听着身边鸟语虫鸣。如此的美景,倘若就以忧伤结束,那真叫是大煞风景了。以男孩的身份活了16年,除了和夏郁雪那个闷葫芦有过简单的交流外,凌默几乎从没跟其他的年轻异性说过这么多话。况且,身边这位还是公主。而安娜,多年以来,除了姐姐以外,也从未有过其他年龄相仿的伙伴。“你听过丝绸之路吗?”
终于找了个话题,凌默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安娜问道。“那是什么?用布铺路?”
公主果然是个好奇极强的女孩,心中的小草被撩拨了起来。“不是的啦,其实是通往遥远东方的贸易路线,只是因为贩运的丝绸特别有名,”凌默见安娜很感兴趣,便打开吹牛模式,“其实不光是从中国运来丝绸,还有好多其他东西呢,你听说过玫瑰露、珍珠粉、乌云膏还有胭脂吗?哦,对了,有一种鸡子珍珠膏,对除雀斑有奇效!”
“哦,天哪!”
安娜已经按捺不住,抓着凌默的手,拼命摇晃,“快讲讲,快讲讲!”
两个人的关系很快融洽起来,天南海北又聊了许多。凌默越来越欣赏这位天真率直的公主。安娜好奇的问东问西,她发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知道许多以前从未听过的事情。凌默小心的避开谈论自己身世,两个人的谈话也很快便不再拘泥于私人的话题。猜疑的隔阂逐渐溶解,心扉渐渐打开。聊天之中,凌默慢慢发现,原来安娜是如此渴望外面的世界。隐约之间,凌默心中升腾起一种感觉,原来女孩的世界竟是如此精彩。“哇,快看,那是什么?”
两人在喷泉边坐了许久,安娜一起身,好像发现了什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凌默也不禁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