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炮击只有六发,却几乎打沉了一艘装备了一百门火炮的一等战列舰。旋转炮塔的威力顿时让很多人目瞪口呆。而此时,与两艘“姊妹舰”缠斗的威斯顿主力舰队已接近崩溃边缘。面对“女王号”和“我们勇敢又美丽的公主安娜号”密集的炮阵,那些三等以下的“小个子”战列舰根本HOLD不住。只一轮炮击,即使命中率不高,多数便直接变成筛子进而沉没,还有的弹药库不幸殉爆,甲板上窜起了熊熊烈焰。倒霉的船员们纷纷弃船而逃,运气好的能坐上救生艇,运气一般的手里能抓到什么漂浮物,就谢天谢地了。威思顿人也并非毫无建树。卡尔松勋爵率领的艾伦戴尔先遣舰队,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跟随姊妹舰一同冲锋的四艘一等战列舰,业已全部光荣阵没。万幸的是,它们的绝大部分水兵并未阵亡,而是及时撤退到了两艘巨舰之上。这个时候,桅杆林立、密密麻麻的威思顿船只将艾伦戴尔的两艘巨舰围在垓心。不过,慑于二者无比强劲的火力,这些战舰全都畏缩不前。勇敢一些的,尚且使用侧舷火力,在远距离上实施着炮击。那些怯懦的,则选择在火炮的最大射程边缘游走,活像旱鸭子站在水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羽毛。甚至还有两艘船,竟然用船尾对着艾伦戴尔战舰,仅仅用几门尾炮,进行着象征性的攻击。这个状态虽然看起来不够雅致,但优点也相当明显:如果战场上形势不利,它们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与此同时,艾伦戴尔战舰本队也逐渐围拢过来。他们的战斗意图十分明朗,便是包围汇聚成一群的威思顿战舰。这个时候,前面的船正在交火,后边的船也不断运动,已然围上了大半个圆圈。战场上形成了一种有几分奇怪的态势。面对“姊妹舰”,威斯顿主力舰队是进攻的一方;而面对艾伦戴尔战舰本队,他们又处于防守地位。在艾伦戴尔舰队的外侧,三艘巨舰组成的威斯顿增援舰队,也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聪明的威斯顿船长们都知道一个道理,应该把最强战力放在最有用的地方。看到公爵大人莅临战场,他们纷纷指挥战舰向艾伦戴尔舰队围攻的方向靠拢。这样不光可以向领袖看齐,从宏观态势上看,也很像主动迎击敌军。从威斯顿公爵的视野来看,这些敢于实施反包围的战舰,其行为无疑是极其勇敢的。无形之中,这竟为莴苣号的突入创造了一定便利。他们正从进攻的另一侧向中心靠拢,威斯顿舰队的散开,减轻了接近女王号的阻碍。女王号与我们勇敢又美丽的公主安娜号配合默契。两船一远一近,如果女王号射击位置良好,则直接将敌舰击沉;如果敌人防御坚强,挺过了猛烈的炮火,便由装载着海军陆战队的僚舰“公主”杀到近前,展开接舷肉搏。时间不长,又有两艘威斯顿战舰被击沉,还有一艘选择了投降。在女王号的舰桥上,一个军官跑过来提醒卡尔松勋爵:“阁下,快看莴苣号!”
在笨重的战列舰森林里,看到这艘灵活穿插而来的小船,勋爵感到有些惊讶。此时此刻,面对重舰如野牛群般奔突的海战中心区,别说轻型巡洋舰,就是那些三等、四等战列舰也都自觉的向战场外围移动。在这种白热的战况下,与其鲁莽表现自己的勇敢,不被击沉或者俘虏才是明智的选择。勋爵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那艘船身修长的战舰。面对这些战列舰,哪怕只是挨上一层甲板的炮击,他们都有可能船毁人亡啊。这些小伙子们,到底想干什么?“阁下,莴苣号船头上,有人在打旗语!”
军官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果然,那里站着两个掌旗手。他们手中紧握双色小旗,正在整齐划一做着挥舞的动作。二人表情严肃,虽然脸上糊了好多炮灰,衣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但动作依然一丝不苟的,一举一动都十分规矩标准。“说的什么?”卡尔松勋爵问道。不过向他汇报的军官并不是专司通信的。只见这人迅速掏出一本口令簿,拿起铅笔,就在手掌之中,飞快的书写起来。此时身边炮火连天,这双手竟有些不自觉的发抖。很快,豆粒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之上,军官狠狠的咬着牙,颤巍巍的快速翻着口令簿,又在空白地方边看边写。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卡尔松勋爵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焦急,问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啊?”
“哦,阁下,是这样的,”军官举着手里的小本,脸几乎埋了进去,“他们说的是:威斯顿旗舰安装了旋转炮塔,可以向任意方向射击,且不只使用实心炮弹,还有爆破弹、穿甲弹等。建议我军,用过晚餐再喝茶。”
“哦,”勋爵点点头,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最后一句翻译错误,而恰恰是他完全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海战之中,敌我双方都能看到对方打出的旗语。所以,一些重要信息往往使用预先约定的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