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门口,杨氏流连踱步,不舍离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里面受罪,她便疼得心如刀绞。“老夫人,方才那狱卒坚持不肯收下好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好好照顾少爷。”
李妈妈顺嘴嘀咕了一句,谁知杨氏听了,眼泪更像是断了线一般往下落。庞氏也面色阴沉,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一定要尽快将冷裕才救出来才是。牢中环境恶劣,怎么养伤?杨氏抽了抽鼻子,突然一顿,她走到庞氏身边,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母亲,我们给严大人送礼如何?”
杨氏压低了声音,“俗话说,拿人手短,他若是收了我们的东西,就一定会对才儿好生照顾的!”
庞氏陷入沉思。冷靖远父女袖手旁观,冷裕辉和范涟漪那边又说不通,眼下她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给严溯送礼,或许是个法子!婆媳二人交换了眼神,随后立刻回府。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严府。守门的小厮不认识她们,但听李妈妈说这是冷靖远的母亲,便也不敢怠慢,将她几人迎入花厅,而后前去通报。花厅内,杨氏坐立难安。“母亲,你说严大人能收下我们的东西吗?”
庞氏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说,“待会儿你有点眼色,收起你那浮躁的性子!”
事关冷裕才生死,杨氏重重地点了点头,“母亲,你放心!”
二人说话的功夫,严夫人已经出来了。她一身暗紫衣裳,发髻整齐,行动间,裙裾微动,面带温和笑意,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又沉稳。“原来是冷国公府的老夫人,让您久等了。”
庞氏闻言立马起身,笑着迎上去,拉住她的手,“客气什么,严大人与我儿同在朝中做事,私下又是朋友,我家靖远对严大人多有赞赏,我听说严夫人你近来身子不适,所以特来看看。”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来。严夫人顺势扶着她坐下来,笑道:“不碍事的,陈年的老毛病了。老夫人特意上门,让我受宠若惊啊。”
庞氏闻言转向杨氏,递了个眼神过去。杨氏道:“严夫人,我母亲听说你身子不适,所以带来些药材给你补补身子。这些都是我母亲经常用的,虽说不是多名贵,但是滋补养身,最好不过了。”
来时庞氏便交代了,切不可明着说来送礼的,若是他们不收,这条路便又堵死了!严夫人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几个锦盒,她常年吃药,倒也认得出里面那些药材,正如杨氏所言,并不名贵。知道只是送些药材,严夫人才放下心来。“那就多谢老夫人美意了。”
庞氏点头,“无妨,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严夫人好好修养。”
目的达成,她自然不会多留。严夫人命人送她们出府,而后又命丫鬟将那些药材收好。丫鬟捧起锦盒,谁知手上脱力,竟没抱起来。严夫人皱眉,“怎么了?”
“夫人,这盒子……好重啊。”
重?严夫人面露疑惑之色,不过是一些药材罢了,能有多重?难道?她连忙上前,打开堆在下面的几个锦盒,顿时愣住。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银锭子!严夫人大惊,连忙合上锦盒,“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我房中去,不要让人瞧见!大人回来后让他来找我!”
丫鬟们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下。傍晚,严溯回府,累了一天还未喝口茶,便被丫鬟请到了严夫人房中。“夫人,发生了何事?这样着急?”
严夫人将他拉进来,关上房门,随后才拿出那些东西,摆在桌上。严溯一惊,“夫人,这是什么?”
“这些是冷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冷家二房的夫人送来的,她们只说是送些滋补的药材给我,我不想拂了她们好意便收下了,谁知竟内有乾坤。”
严溯闻言面色一沉,想到庞氏二人定是为了冷裕才一事。他沉声道:“夫人,此事不怪你,你先用饭,我去去就回。”
说罢,抱起那几个锦盒便匆匆出了门。而此时,冷靖远也刚刚忙完回府,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听门房来报,说是严溯来了。他不免疑惑,在冷裕才之前,他和严溯并无什么交情。正厅内,严溯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冷靖远道:“严大人久等了,这么晚了,不知所为何事?”
严溯也不说话,直接打开那几个装满银锭子的盒子。冷靖远一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国公爷,这些是贵府老夫人和二夫人送去的,我夫人不知内情,误收了下来。下官现在尽数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