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谋士澹时寒?”
佝偻男子提到澹时寒时,眼中闪现异样的惊艳之色。岳秀姌拧眉,她听到男人心里在激动着什么,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着。“大小姐,他就是程统。”
任管家率先介绍,也是故意打断岳秀姌观察佝偻男子。岳秀姌笑说:“我早就猜到啦。澹时寒揭穿赵村长就是六猴子,那么一同失踪的程统担心自己也被揭穿,与其等着被抓,不如自动现身。”
“哈哈,老朽已不再是当年的程统。”
佝偻男子大笑,摸摸光秃秃的下巴,说:“如今我已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太监,连公公。”
“连公公。”
岳秀姌想到陈公公早在皇帝微服私巡到醉花镇的时候被杀,回去后一定是重新提拨了内侍,程统便借机上位。不过……“太监能私自出宫吗?”
“当然不能。”
连公公笑,说:“皇上交给我一道圣旨,我故意拖延时间,直到来了这里才将圣旨交给鲁统领,回去之后也不会遭人弹劾。”
岳秀姌竖起大拇指,赞赏:“好计策。”
“多谢大小姐。”
连公公拱手道谢。岳秀姌撇撇嘴,这还用谢?真虚伪。“连公公请交出解药吧。”
伸出小手,岳秀姌一副不给就抢的威胁表情。连公公抿唇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那蛇毒不烈,又有鲁统领的解百毒药丸,我这点小心意如何能相比呢。”
“鲁衡的药丸再好,却不能对症下药。”
岳秀姌拿过药瓶,打开盖子嗅闻一下,说:“这药是假的啊。”
连公公怔愣,不自觉的看向任管家。任管家微微一笑,说:“如今咱家的大小姐与当年的凤大小姐可不一样。咱家的大小姐精明着呢,什么都骗不了她。你乖乖的拿出解药,别惹大小姐生气。”
岳秀姌塞上瓶盖,丢给连公公,嗔怨道:“你这把老骨头想埋在这田里做肥料是不是?竟敢拿假药诓骗我。当我是皇上吗?”
“哎哟哟,大小姐,千万不可对皇上不敬。”
任管家立即拉住她,谨小慎微的提醒,“你现在是皇上的龙卫,怎么不敬呢。”
岳秀姌撇撇嘴角,“他是皇上又如何,还不是处处看丞相的脸色。”
“大小姐别逞一时口舌,招来麻烦啊。”
连公公重新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语气压得极低沉。岳秀姌拨开盖子闻闻,“嗯,这是真的解药。”
“大小姐学过医?”
连公公惊讶。“你心里想的啊。”
岳秀姌指指他的左胸位置,又指指他的炯亮双眼,说:“我能透过你的眼睛读出你心中所想。你刚刚给我假药的时候,你很得意。”
连公公竖起大拇指,赞叹:“大小姐好本事。”
说完,看向任管家,低声问:“那件事情,你可说了?”
任管家顿时面色凝重,看一眼岳秀姌,又看回连公公,摇头,说:“还不是时候。周良已经认了大小姐,但是大小姐……”“丞相没有倒下之前,我不想连累叔父。”
岳秀姌猜到任管家与程统都是柳老太爷的人,那么他们能谈到周良,估计也知道周良与她(原主)的关系。她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承认呢。连公公仔细想想,说:“也好。你如今继承了柳家的家财,丞相定会想方设法的谋害你。周良是皇上的人,他在暗中保护你也不失为一个妙计。”
“正是如此。”
任管家点头,又说:“澹秀才怀疑自己是石将军的后人,想来丞相也许会暗中追查。”
“他现在没有那个功夫追查当年的事情。”
连公公冷笑,目光又回到岳秀姌脸上,沉声叮嘱:“想办法除掉丞相的爪牙,否则丞相永远不会现身。”
“我明白。”
岳秀姌点头,狐疑的问:“连公公,你是哪一方的人?”
连公公与任管家相视一笑,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秘密。”
岳秀姌冷哼,看看连公公,又看看任管家,“我猜你们心里有鬼。”
连公公大笑,拿出一个用白绢帕包裹的旧本子递给岳秀姌,说:“这是柳老太爷生前遗物,我一直带在身上只等着见到大小姐。今日能物归原主,我亦不负柳老太爷重托。”
岳秀姌低眸凝视手中薄薄的旧书,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连公公看向任管家,说:“你该知道的。”
任管家回忆许久,说:“京城的宝库?”
“对。”
连公公指着那旧书本,说:“这是京城宝库的账册,若你有机会去京城,一定去看看。”
“多谢连公公。”
岳秀姌收好旧书本,说:“要不要小住几日,然后和鲁衡一起回京。”
“不成。”
连公公摆摆手,“即便我老了,王氏等人依然认得我。当年若不是她暗中搞鬼,丞相又如何会怀疑我呢。”
任管家叹气,“好在你足智多谋,骗过丞相。”
“丞相如今也年纪大了,可惜野心也随年纪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他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连公公仰天长叹,满脸凄哀。任管家亦是怅然不已。“好啦。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连公公回京赶路。就此别过。”
岳秀姌双手抱拳,逗乐了连公公。“真像!”
连公公感叹,拱手回礼。岳秀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像谁?任管家与连公公又闲话几句,互道保重。之后连公公骑马离开,而岳秀姌也同任管家乘马车回去醉花镇。————醉花镇,柳家老宅。大门口一立一蹲两个人。当马车停下来时,那两人立即迎上前,笑着行礼。马夫扶着任管家下车,任管家又去扶岳秀姌下车。“哎哟哟,侄媳妇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可冻死我呢。”
李大娘笑着上前拉住岳秀姌的手。后面,徐大叔也作揖,陪笑道:“是啊是啊,等了这半日才见你回来。”
岳秀姌狐疑的观察二人,瞬间明白他们来此的目的。“任管家,带他们去偏院的花厅暖暖身子,煮杯姜茶给他们。”
任管家答应着,准备带二人去。李大娘连忙说:“不如先去豆腐铺子吧。商量大事也容易。”
“有什么大事还要我跑去豆腐铺子?”
岳秀姌笑着反驳,收回自己的手,说:“你们先去坐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嗳,你……”李大娘还要说什么,被徐大叔拉住,抢白道:“去吧去吧,我们等,我们等。”
岳秀姌微微一笑,提裙便走。比起豆腐铺的事情,她男人的命更重要啊。一溜烟急跑向后院,迎面便看见英子和霍猛,一个守在院子里,一个守在屋口门。“出什么事了?”
岳秀姌眉心一跳,急忙进入屋内。英子跟在后面,说:“刚刚赵淑柔跑来,被霍猛挡在门外。暗卫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把人绑去乱葬岗给……”“嗯。”
岳秀姌面色不悦,将连公公给的那瓶解药倒出一颗来,对鲁衡说:“这是解药,与你的药相冲吗?”
鲁衡捏起那颗闻闻,说:“不会。这的确是解蛇毒的药丸。嫂夫人从哪里得来的?那个人是谁?”
岳秀姌抿唇不语,又倒出一颗埋入澹时寒的口中。鲁衡见她不语也不再多问。看着她喂药丸给澹时寒,看着她守在床边紧紧握住澹时寒泛青的手,看着她眼中含泪可表面依然镇定如常,看着她犹如扛起一座山守护澹时寒……“嫂夫人别担心,澹大哥不会有事的。”
不善言词的他仅能说出这样一句安慰。岳秀姌抹抹眼角的泪珠,还未感谢鲁衡的安慰,就听到床上澹时寒一声沉闷的呜咽。“相公,你醒醒啊。”
岳秀姌兴奋的站起来,弯腰伏在澹时寒上面,轻声唤着:“相公,快醒醒。”
“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