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你也该醒了。”
美妇人毫不费力气的将她抱上岸,用干爽的棉巾擦去岳秀姌身上的水渍,拿出一盒黑乎乎的药膏涂沫在她腰侧的伤口上。“嗯。”
岳秀姌忽然睁开眼睛,意识还不太清晰,痛得她拧紧眉,自嘲的笑说:“其实我早就醒啦。”
“那还装死骗我,害得老娘又给你当了一日的使唤丫头。”
美妇人不高兴的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胳膊,又忍不住关心问:“身子可有别的疼处?”
“没有。”
岳秀姌勉强扯动唇角,回以安心的笑,“我连腰侧伤口的知觉都没有,别的地方就更没有啦。我快忘记疼是什么感觉。”
“是吗?”
美妇人挑眉,撸起袖子,握起拳头,说:“老娘不介意揍你一顿,让你回忆回忆。”
“大姐,我是病人,是伤患,你有点怜悯心成不?”
岳秀姌哑然失笑,又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求同情。美妇人拍拍手,傲娇的扬起脸,斜睨躺在地上的岳秀姌,“既然你喊我‘大姐’,我就饶了你吧。”
“是是是,多谢大姐饶我不死。”
岳秀姌顽皮的眨眨眼睛,逗乐了美妇人。美妇人摇头叹息,失落的说:“可惜你已嫁人了,不然定要你做我的儿媳妇。”
“啥?”
岳秀姌傻了。这美妇人年纪多大?她儿子年纪多大?美妇人自顾自的说:“我儿子可是年轻才俊,雄霸一方。你若看到我的儿子,定会抛夫弃子,哭着喊着求我儿子娶你。”
我去!竟让她遇到一个“宝儿妈”。就是不知道她的儿子是不是“妈宝儿”。如果那样凑到一起,这酸爽!岳秀姌臆想着美妇人与她儿子“母慈子孝”的景像,真是不忍目睹啊。“咳咳,那个……大姐,你能不能先帮我穿上衣服。”
虽然旁边就是热泉,可不等于她要光着躺在这里供天空飞过的鸟儿围观啊。怎么有种被鸟儿们“视奸”的错觉?是她敏感吗?美妇人拿来一件粉色绸缎贴身里衣,问:“你相公那么有钱,怎么连块绸缎也不舍得给你买。瞧瞧你穿的那件棉质里衣,又旧又烂。”
“你不会扯坏了吧?”
岳秀姌全身无力,只能任由美妇人摆布。美妇人动作麻利的把粉绸里衣穿在岳秀姌的身上,翻翻白眼,语气不善的反驳:“你看我是那种野蛮人吗?”
“当然不是。”
岳秀姌立即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么美,一定是温柔如水的女人。”
“哼,老娘最讨厌娇滴滴的女人。”
美妇人豪爽的拍拍胸脯,说:“老娘以后找儿媳妇,定要与老娘一样的直脾气。”
“算了吧。我建议你的儿子娶个温柔的。否则两个暴脾气打起来,家里的男人最倒霉。”
岳秀姌故意和她唱反调。美妇人仔细想想,她的话似乎有道理。但是不合她心意的儿媳妇,休想娶进门。“做父母的人,首先要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是你儿子娶妻,又不是你们娶妻。你儿子喜欢就好,你们呢爱屋及乌,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岳秀姌被美妇人扶起来,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小辇轿上。“都过来吧。”
美妇人喊一声,远远的篱笆后面走来四个婢女。“哎呀,澹夫人醒啦。”
一个身穿杏色襦裙的婢女歪头端详岳秀姌的气色,说:“果然我家夫人的医术高明,这才三日便死而复生。”
“是啊,澹夫人要好好的谢谢我家夫人呢。”
另一个穿绿襦的婢女也起哄。“臭丫头们,还不快把她抬进屋里,小心染了风寒,我拿你们是问。”
美妇人美目一瞪,食指一个个戳戳婢女的头,笑骂道:“都给我闭紧嘴巴,不准胡说八道。”
“我会读心术,她们嘴上不说,心里想想,我也会知道的。”
岳秀姌炫耀的看向美妇人。美妇人冷哼,“等你有力气的时候再玩吧。那本事累心费神,你该先养好身体。”
“也对啊。”
岳秀姌认同的点点头,回头看向四位婢女,“那就麻烦四位姐姐抬我进屋啦。”
“不必客气。”
四婢女毫不费力,抬着小辇轿,小跑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