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一千次的C级任务，差不多相当于一次S级任务，就目前而言，游龙马的业绩跟江辰是五五开。在对陈锦鸿、方惜爱的调查程度方面，三天前，游龙马跟江辰同样是五五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便是臧志村也没办法无中生有，找到额外的有力证据，现在双方胜负的关键，就在吴龙英这一行人以及他们掌握的资料原件上，也就是人证、物证。如果人证、物证都在江辰的手中，那游龙马就完全不用玩了，可是现在，江辰只有人证，物证在游龙马的手中，按照优先度原则，如果物证是真实有效的，那么物证的优先度是高于人证的。至于人证的话，华国自古就有一句名言，口说无凭，事实为证，没有其他证据作为佐证，就凭一张嘴，不，就算是有六张嘴，可信度同样比不上物证，更不要说游龙马提供的物证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协议、合同、契约，上面是有公章盖印的，优先度远远大于普通的物证，更遑论是人证了！在这种情况下，游龙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江辰会赢，自己会输，他检查过了，那些证据并没有什么暗记之类的东西，这个失败的结果，游龙马接受不了，真的是接受不了，不甘亦不服。“为什么我会输？我放弃了原则，抛弃了信念，舍弃了信仰，结果连怎么输的，输在哪里都不知道……”游龙马死死地咬着牙，嘴唇都沁出血珠，他都恍若未觉，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脸色一时发青，一时发白，变换不断，此时的他，就宛若随风飘摇的小草，无根亦无萍，仿佛一阵风吹过，他就直接倒了。总务科科长办公室门外，那乌泱泱的吃瓜群众们，目光都落在了游龙马的身上，不信、震惊、同情……随后，大家伙儿又齐齐将目光转到了江辰的身上，然后又看向了游龙马，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游走。江辰胜，游龙马败，这种结果，在场至少有超过九成的人是没有想到的，包括闻人正，包括臧志村。一大票吃瓜群众之中，有“万事屋阿银”之称的程乐儿此时一双美眸也是瞪得滚圆滚圆，跟那剥了壳的妃子笑荔枝有得一拼，双眸晶莹剔透，透着难以置信的微微光芒。吴龙英他们手中的资料原件，也就是物证，是程乐儿亲自出马搞定的，更是她亲自交到游龙马手中的。作为一名专业人士，程乐儿在将东西交给自己雇主之前，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检查过了。资料原件是真的，上面并没有做手脚，虽然程乐儿就觉得江辰不简单，而游龙马太过“可爱”，问题是，有她这个“不可爱”的人介入，还有臧志村、欧皓辰这两个更不“可爱”的家伙在背后搞搞震，游龙马的胜率真的是非常高，这让程乐儿一直都存在的古怪感，在这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人证居然比物证更有说服力，江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程乐儿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性，目光微微闪过一抹凛然之色。“输了？”
臧志村的双眸闪过错愕之色，不过只是一瞬间，须臾之间，他的神色便恢复如常了。“没想到！真没想到！志村，你说江辰那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
闻人正啧啧称叹，看了眼臧志村。“我也很好奇，江组长真是英雄出少年，真是出色得紧，总裁，这是咱们华国总公司之福啊！”
臧志村平静一笑，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愤懑、沮丧之色，在情绪控制方面，他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宗师之境。“是啊！这是华国总公司之福！”
闻人正淡淡一笑，看向了江辰和游龙马两人，目光隐隐有些忧虑。闻人正有些担心，游龙马落败之后会引起的连锁反应，以及江辰的获胜，是否有揠苗助长之嫌。“江辰这小子啊！倒是胜不骄败不馁，骤然获胜，还能保持这般淡然镇定……虽然年轻，但是他确实是有资格担任候选纪检股长，至于正式的纪检股长……”闻人正顿了顿说道，“他还需要更多的磨砺啊！”
江辰、游龙马两人的反应，都没有逃过闻人正的这一双看透人情世故的老眼。“至于龙马……”闻人正微微地摇了摇头，“我能够理解，连续两次跌倒在同个坑，他肯定很不甘心，只是他情绪方面的把握，还需再加强些，真是可惜了！”
“龙马这孩子，还有很多需要学的！”
臧志村淡淡地说道，“确实，在心性这方面，江辰反倒更胜一筹！”
“江组长，请跟我来！”
刑庆幽招呼了江辰一声，朝闻人正、臧志村走去。闻人正和臧志村俩人在场，刑庆幽自然要将单子给这两位大佬过目，同时，方惜爱、陈锦鸿他们俩的调查问询结果，也需要给闻人正过目，一位省域产业负责人，一位纪检组长的处理，可不是小事情。方惜爱、陈锦鸿做下的事情，已经算得上是商业犯罪了，稍后，这两个家伙，包括所有的证据，都会移交相关部门，吴龙英他们六个也会出席作证。该怎么追究责任，是相关部门的事情，纪检科这边就是收集证据，在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江辰跟在刑庆幽的身后，穿越人群，迎着众人的目光，一路走到了闻人正、臧志村跟前。吃瓜群众们纷纷聚拢了过来，目光全都汇聚在江辰身上，震惊、惊叹、敬畏、羡慕、嫉妒……江辰加入纪检科满打满算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一年的时间，很多人甚至还没有熟悉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可是江辰已经积攒到足够的业绩，能够冲击候选纪检股长的位置了，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可是，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头，江辰居然挫败了游龙马这位纪检科的传说人物，拿下了候选纪检股长的位置，这才纪检科成立以来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闻人正、臧志村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成就。当众人看着江辰年轻的脸庞，蓦然想起他的年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取得如此成就，给众人带来冲击力何其之大，这可比当初江辰拿下苏家兄弟，在珠崖省、华国西部地区搅动风云来的冲击更强烈！不少人看向江辰的目光，充满了炽热。游龙马目呲欲裂，双目血脉密布，额角青筋爆绽，双拳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肉中，他只感觉，四周看向他的目光全都是同情、怜悯、嘲讽……重重叠叠的压力，犹如巨浪一般，拍打在他的心头，宛若大山，压在他的肩上，游龙马感到无比难受，这沉重的压力，让他难以承受。在这种情况下，游龙马想要直接逃离这里，逃避众人的目光，可是，最终他并没有这么做。游龙马深吸了几口气，忍受着屈辱，朝着休息区走了过去。“总裁、臧股长，这是这次候选纪检股长的评估结果，请过目！”
邢庆幽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闻人正接过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递给臧志村，臧志村低头看了一眼，拿着文件的手微不可查抖了一下，瞳孔微缩，双眸之中闪过一抹讶然之色。游龙马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老师，所以臧志村一瞬间的惊诧，并没有逃过他的双眼。“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游龙马惭愧万分，臧志村这么栽培、教导、支持、鼓励他，他却拿不出成绩来，这让游龙马的心实在是难受。同时，游龙马很想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会输，到底是输在哪里，这种情绪非常强烈，强烈得他几乎要抑制不住了，就像是抽了福寿膏、五石散似的，这种感觉深入骨髓，百爪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