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给他支招:“他不是靖安城的人。你想见?下回念冬去找许略的时候你可以一起,然后顺路来看我们,运气好他在家你就可以见着了。”
“你们不是靖安城的人?”
“是呀,我们来自金陵城。”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旅游还是探亲?”
董天阔像个小大人一样盘问着外来人。靖安城一般不会有外人来,除非庆典期间或者统帅邀来的贵客。阿杰瞥他一眼,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回答:“是你们统帅邀请。”
外面人的印象,靖安城除了全民皆兵骁勇善战外,就是个穷乡僻壤的蛮荒之地。又落后又贫穷。“咳,我们继续去玩其他的吧?”
江陵打断他们的对话。她发现阿杰好像不太喜欢靖安城的人。许略为其中之最。据说是在游轮上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董天阔指着大摆锤说:“那个看起来很好玩。”
“那个啊,小孩好像不能玩。”
江陵昨天查了一下游乐场有哪些是小孩不能玩的。不建议小孩玩大摆锤。“一米五以下才不能。我都一米六了!”
董天阔站起来辩驳道。许念冬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她一米五二,没见董天阔比她高多少。想也知道是四舍五入。“你问你叔叔,他同意就成。念冬也想玩吗?”
“我想玩云霄飞车。”
许念冬摇头,大摆锤光看着她就头晕。董天阔一听,立刻改口:“我也要玩云霄飞车。”
“喂,你又不是和我们一路,凑什么热闹。”
许念冬不想和他一块。“游乐场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爱玩什么玩什么。”
“那你别跟着我!”
“我刚好也想玩而已,才不是跟着你!”
两个欢喜冤家又开始吵吵闹闹的互怼模式。江陵和阿杰相视一笑。欢声笑语最是动听,暖黄色的夕阳给游乐场披上一层温馨。表示美好回忆同样温馨。云霄飞车、海盗船、飞天椅、太空漫步……一整套下来天彻底黑了,几人兴奋十足却也饥肠辘辘,便走向一家小餐馆。“吃慢点,小心噎着。”
董岩提醒着自家侄儿。许念冬瞥他一眼,冷哼,“饿死鬼投胎。”
“窝不灰耶着!窝饿四了!”
“把食物吞下去再说话。”
许念冬一脸嫌弃地挪了挪位置,深怕他说话把饭菜喷出来。两人对坐,她就是首要受害者。董天阔喝了几口水混着食物吞下去,这才说:“我说我快饿死了。”
“多吃点,不够再点。”
每个人都点了一份饭。许念冬看在长辈的份上才忍住吐槽,许略和南归都是很讲究用餐礼仪的人,连带着她也很讲究。而自诩家族少爷的董天阔一点也不讲究!“玩开心没?吃完饭差不多该回去。”
董岩看看手表。“啊?这么早。”
董天阔满脸不开心。这才哪到哪。“玩一天了。”
董岩和董天阔上午就出来玩,去过水族馆、动物园,最后来的游乐场。“你们等下去哪?”
董天阔问许念冬。许念冬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雀跃道:“哥哥说外甥哥哥顺路会来接我。”
江陵看了眼消息,南归刚才跟她说了。想了想悄悄凑近阿杰小声问:“我们先不回去?”
“好。”
阿杰甚至不问原因直接答应。她很高兴地笑起来。吃完饭后,江陵送许念冬上车,透过车窗瞥见里边坐着的许略,短暂的目光接触,算是打招呼。“外甥哥哥。”
许念冬一脸乖巧。“玩得开心?”
他看起来只是随口问问。“嗯!”
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玩了好多好玩的呢。”
许略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唇边有浅浅的弧度,“怎么想起去游乐场玩?”
“江陵姐姐打电话邀请我,哥哥说她很优秀,让我多接触。”
许念冬乖乖重复事情的始末。“也是,毕竟是江晔的妹妹。”
许略轻轻笑了一声。“你说什么?”
许念冬没听清,仰着脸问。“没什么,”刚才那句话本来也不是说给她听,“听你哥的没错。”
许念冬犹犹豫豫好久,才小声问:“外甥哥哥,你为什么要邀请外人来?”
他高深莫测地笑笑,收回手交叠于大腿,“无聊,找乐子。过几天会很热闹。”
江晔,徐桐燃和风朝朝,季离陌和千凝,何敏知道消息后大概率也会来,啧,靖安城难得热闹。只要他们不出幺蛾子,他倒是乐见其成。要是出了幺蛾子,就让他们破财消灾吧。反正一个个都是有钱人,不差钱。晚上游乐场的游乐设施亮起霓虹灯,各种颜色相互辉映,显得美轮美奂,是比白天要好看的多。而这时,来的人也是小年轻小情侣居多。今天董天阔对许念冬说游乐场又不是你家开的,这话不对,还真就是她家开的。靖安城缺钱,所以会把所有能赚钱的行业归为己用,保证军费开支。江陵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叹气,吃多了,有点撑。阿杰看她的动作就能猜出,主动提议:“我帮你揉?”
说着就上手。不轻不重揉着,果然好多了。“我们以前是不是也像念冬和天阔一样?”
江陵扬着笑脸,双手搭在他肩膀,下巴撑在手上。两人的头离得很近,她的气更是洒在他的脖子和耳廓上,痒痒的。阿杰侧头凑得更近,低声说:“不是。我从来不和你吵架。”
“从来没有?”
她有些不相信,哪有人十几年都不吵架。阿杰不认为以前的一点小矛盾是吵架,自动忽略,“嗯,从来没有。”
“是你脾气太好还是我脾气太好?”
“你好。”
“可我觉得是你脾气好呀。”
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眸子里纯粹而明亮,映着远方的光亮,仿佛是她的眸子在发光。他离得近,清楚看见自己的倒影,轻轻在她眼上落下一吻。“我脾气好,因为遇见的是你。要换做别人,就没有什么好脾气可言。”
当初是小公主不害怕他凶悍粗糙丑陋的外壳,愿意展以笑颜温柔以待,他怎么舍得恶语相向。无论过去多久,遇见多少人,都只有她,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