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虽然很迷惑,但有些好奇是谁能让江晔这么大费周章,便抬手开门进去了。房间里一片黑暗,江陵在门边摸索了一阵没摸到开关,又探出头看了看江晔,“没灯啊?”
江晔摆摆手示意他怎么知道。“你……不会让人在里面吓我吧?”
江晔以前就干过这种事,美其名曰锻炼胆量。江陵冲里边喊了一声:“有人吗?开个灯。”
不是她怕黑,而是黑漆漆的走进去怪吓人的。一盏夜晚用的暖黄色的小夜灯应声而亮,隐约照射出旁边的床上有人的影子。秉着对江晔绝对信任,不会害自己的念头,江陵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并把门给关上了。走近并对着光源处旁的人影说:“你要见我?为什么不开灯?灯坏了?你又是谁?”
她谨慎地在距离两米处站定,不敢再上前。那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你不说话又不开灯,我不过去。”
你要我过去我就过去?江陵向来不惯着那些个大爷脾气。那人却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在江陵耳朵里听来有些熟悉,思索几秒,情绪激动起来,猛地上前几步抓住他的衣服,“你是谁?”
而同时小夜灯被关了,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他伸手抱住江陵,头凑到她颈边,低声说:“阿陵,是我。”
江陵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衣服,深怕自己一放手人就跑了,或者是自己的错觉,“你、是你……”阿杰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那并不是他的泪。抬手在她脸上摸了摸,那么滚烫的泪珠仿佛沸腾的热水,烫得他浑身难受,“别哭,宝贝。”
他亲吻着她的脸,把又苦又咸的泪吻干。江陵使劲眨眼想把泪水都逼回去,“混蛋,终于肯见我了?”
她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咬出了血腥味才肯作罢。咬完她又舔了舔渗出的血,好像咬的太狠了。他捧起她的脸,用一个猛烈而缠绵的吻舒缓几个月的相思之苦。他看不见,只能靠别人陈述她的事情来猜测她有没有因为睡不着有黑眼圈,有没有好好吃饭而消瘦,有没有因为生病而憔悴。他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回忆,回忆与她的点点滴滴,回忆她的模样。“对不起,发生这么多事情我都没能在你身边,对不起……”他几乎压抑着哭音说道。正如江曦所说,那么多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没有什么比这更伤人。江陵摸了摸他的头,十分大度地回答:“看在你主动要见我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再黑暗的环境,当人的眼睛适应了之后也能看见一点。江陵摸着他的脸,盯着脸上的纱布看了许久,没有问有关眼睛的问题,只说:“你瘦了。”
“你也瘦了。”
他把人按进怀里,只需要抱一抱她就知道是瘦是胖。江陵环着他的腰,安安静静相拥在一起,“怎么想通来找我了?”
“听实话?”
“还想骗我?”
江陵抬头瞪他,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脸。“江曦骂了我一顿。”
江陵点点头:“骂得好。”
阿杰笑了笑,亲了亲额头,“我以为你会向着我。”
“要不是舍不得,我也想骂你。”
江陵嘟囔着,戳了戳他的胸口,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我还是很生气。要是换成是我……”“不会,”他打断她,“我不会让你受伤。”
在他看来这个假设不成立。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是徒劳。江陵看着他被纱布缠着的眼睛,什么气都消了,忍不住问他:“眼睛会疼吗?”
“医生说会疼才有好的可能。”
他将她抱紧了些,安慰说:“会好的。”
“是我安慰你,你反倒安慰起我来算怎么回事?”
“都一样。”
他亲了亲她的脸,“江老不希望你太伤心。”
“我知道。”
“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好好吃饭,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抱起来都是骨头。”
江陵笑笑:“哪有那么夸张,那我不得成白骨精?你不说说你自己,之前江年还说想揍你,再瘦下去真打不过他了。”
“不可能,就他那身手我一只手就能撂倒。”
她忍俊不禁:“你这句话和鲁达对江年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不愧是朋友。”
“宝贝,我明天要回去了。”
“那我……”“乖,听我说,”他伸出食指竖在她唇边,语气轻柔地说,“我是怕你担心才不肯见你,后来知道你更担心了,所以现在才忍不住来看看你,你要开开心心的,我才会高兴。”
“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一直愁眉苦脸或者强颜欢笑,那比我看不见你还要难受。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有大哥,有你的朋友陪着,我会积极治疗,等治好了就回来找你。你说会等我的,对不对?”
“嗯,”她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多久我都等。”
“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要给我打电话,不许像上次那样不说话。”
“好。”
“至少一星期一次。”
“好。”
“还要再来看我。”
“好。”
他能想象出她歪着头认真思考还有什么要说的,忍不住低头吻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她。想抱她,想亲她,想永远都不分开。原来当不再钻牛角尖之后他也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爱人。“宝贝。”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她喘着气,有些缺氧,“嗯?”
他用一种蛊惑的声音说道:“不准和别的男人走太近,尤其是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没有啊,”江陵想了想,“你是说阿强?”
首领和下属的关系,也没有太近吧?“不是他。”
阿杰哼了一声,虽然他知道阿强对江陵有想法,但更知道阿强没有威胁性。江陵疑惑了,“那你指的是谁?”
最近和她走得近的,无非是陈雨泽江年,还有今天的风牧徐桐燃。风牧花花公子一个,徐桐燃不可能,江年是堂哥,总不可能是陈雨泽吧?阿杰见过的呀,知道陈雨泽没那想法。他要有,江年第一个跳出来揍他。阿杰不好意思说,那可是他第一个认为是情敌的人,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反正他和我们不是一条道的,别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