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拿出了塞的芦花的满是补丁的被子,在干草上铺好,然后让付满满把小毛蛋塞被窝里睡。 小的睡着后,三人围着火堆,烤着火,一会三人的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饿了!”
付安苦着脸道,他想拿米出来煮粥吃。 想到米的清香味,他就要流口水。 “我也饿了!”
付满满双手捂着肚子,肚子咕咕的叫的不停,她回头看了看对面的那群人。 好些人也饿的在呻吟,有些人在磨树皮,有的小孩在哭闹,说树皮难吃。 这个时候拿米出来,就是找死呀! 这些人会把米都抢光的。 “还有什么能吃的吗?”
付满满问道。 “有树皮粉。”
付安说到这个,脸就苦了,树皮粉煮的糊糊,太难吃了。 “那就吃这个吧!”
付满满还没吃过这个,她心中好奇这树皮粉是怎么个味道。 付安和付强都心里清的很,知道不能拿米出来,两人也不闹,乖乖的拿出了一个装有树皮粉的布袋子,然后一个烧水,一个添柴。 一会一锅冒着灰不拉几的泡沫的树皮糊糊做好了。 付满满看着破碗中的树皮糊糊,被一股苦涩的味道熏的差点粤了。 真的要吃这个! 天呀,她也太惨了。 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个弟弟,这两孩子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定喝着糊糊。 他们能喝得,她也就能喝。 付满满鼓足勇气,喝了一口,苦涩粗糙的口感让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太难吃了!一想到这些贫苦的人们吃的是这个,付满满心里酸涩,眼眶也情不自禁的红了。 她强忍着恶心,一口接一口的喝了小半碗。 剩下的,再也喝不下去了。 付安看到付满满剩下的,舍不得道:“姐,别浪费。”
“我吃饱了。”
付满满违心道。 付安犹豫了一下,默默的把付满满那半碗糊糊倒了自己碗中,还问旁边的付强,“二哥,你要不要?”
“不要!”
付强果断拒绝,付满满吃剩的,他才不要吃。 付安乐呵的吃完了剩下的糊糊,虽然难吃了些,但也能填饱肚子。 现在不饿了,他有点困了。 今天能在破庙里躲避寒风,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身如暖春。 “姐,我困了。”
付安打个哈欠。 “你睡吧!”
付满满准备守夜,今晚得有个人看东西。 “嗯,我睡一会,换你睡。”
付安说着,钻进了芦花被窝里,抱着小毛蛋一起睡了。 付强坐在火堆旁,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也去睡吧!一会起来跟我换。”
付满满对这个面冷话少的二弟说道。 付强没理付满满,他才不放心付满满这个疯子能守夜,他得自己守,等付安睡醒了,他再睡。 见付强不理自己,付满满撇了撇嘴,心中默默感慨,她这个大姐不好当呢! 没威信呀! “你不睡,那你好好守夜,我眯一会。”
走了一天,她也累了,脚冻的生疼的。 付满满和衣钻进了被窝里,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顿时感觉暖和了些。 埋在被子里,脑子里乱哄哄,很多事都乱成了麻,上辈子的,现在的,以后的,付满满越想越乱,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她感觉自己进了一个水世界里,在幽蓝的深海中漂浮,海底整齐的排列着无数的集装箱,还有无数的船只残骸。 她往集装箱飘去,打开一个箱子,看到里面满满的都是一箱一箱的泡面。 是吃的!好多吃的,付满满伸手去拆箱子,拆的太急,不小心被胶带割破了手。 真实的痛觉,让她一下子惊醒! 刚刚她做的梦,好真实! 付满满从被子里探出头,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寒冷的空气进入肺中,让她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嘶……手怎么这么疼! 付满满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破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竟和梦中被胶带割到的口子一模一样! 这……刚刚的梦,成了现实! 这梦太奇怪了,还有那海底集装箱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什么空间之类的吧! 还没等她细想,被窝里小毛蛋哭了,这还没有出月子的小奶娃,特别容易饿。 一饿就得吃,不然会一直哭。 现在是深夜,隔壁的那一些人基本都睡了,只有一两个人,迷迷糊糊的在守夜。 付满满偷偷的抓了一小把米,开始熬米汤。 付安一会也醒了,来帮付满满的忙,付强看付安醒来了,他也实在困的不行,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 这次米放的多些,熬的米汤浓,还结了米油,小毛蛋吃的满足,吃饱便睡了。 剩下的米粒,她和付安两人分吃了。 吃到米的付安,特别的开心,末了,还将铁锅和碗都舔了一遍。 这操作,把付满满看呆了!又好笑又心疼! 第二天,天还麻麻亮,付满满就喊醒弟弟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临走的时候,付满满悄悄的将一小袋米,塞进了昨晚给小毛蛋喂奶的女人身边的包裹里。 等天大亮时,刘家庄的人陆陆续续的从寒冷的被窝里钻出来。 有人发现,昨晚的四姐弟不在庙里了。 “大家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有人喊了一声。 一会所有人开始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没有人少东西,倒是有一户人家多了一小袋米。 女人偷偷的打开布袋,看到白花花的米粒,瞪圆了眼,心中大喜,这些米,只要省着吃,能坚持七八天呢,那时候他们也能到丰城了。 “哪里来的?”
男人看到米,低声问道。 女人若有所思,笑了笑,把米藏好,小声对男人道:“许是那姑娘给的。”
男人面露喜色,“你那奶水没白喂,那姑娘人真不错。”
夫妻俩相视一笑,随后不再吭声,默默的收拾东西。 付满满姐弟四人,尽量的避开人群走,但是一路上总是能遇上同样逃难的人。 有些人看他们就都是孩子,忍不住上前询问,他们是哪里人,父母都去哪了。 世道艰难,人心叵测,付满满跟俩弟弟嘱咐过,路上少说话。 所以这也没有人再来搭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