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娃跳河当天晚上,康家大院的年轻人和几个年长的乡邻来到了达娃家里。达娃把他为什么跳河的一切情况全都说了出来。“达娃呀!不是我们说你,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平时你那样子对梅花真的要不得,人家还要哪样?你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达娃,你哟!洞房之夜的第二天早上,你硬是喝了早酒吗?就是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梅花跟人家睡过觉,你也太不应该在那天早上大喊大叫,况且人家梅花根本不可能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远的不说,就拿今天来说,你那样子骂人家,换个位置来想,你是梅花,她是你达娃,你该怎样想?你该有多痛苦?有多伤心?”
“我们哪个看不出,梅花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巴肝巴肺地为康家。还有前次你家遇险,不是梅花,恐怕你现在不知是啥样子。”
“平时,你做了山上,就很少管家里,从山上回来,不是抽烟就是睡瞌睡。人家梅花里里外外哪样不做,有时你奶奶和你妈生病,你管过好多?全是人家梅花在管。”
张二娃说:“有时晚上吃了夜饭,梅花在灶房收拾,你翘起个二郎脚,叼着叶子烟,大声武气地喊`梅花,跟我端洗脸水来,我洗了脸脚要睡觉了'。”
“我们有时听到都为你难过,人家梅花没跟你端洗脸水,你就骂人家。”
“达娃呀达娃!你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哟!喝了酒来不晓得天好高地好厚。”
“你明天一早,亲自去把梅花俩娘母接回来,好好认个错,安安心心过日子,不要再喝酒骂人了。”
……大家劝了达娃好久,说了好多道理,可这油盐不进的达娃一句也没听进去,一意孤行地我行我素,他一直认为他没得到真正的女人,这辈子就始终不心甘。第二天达娃喊起人来买猪,张二娃、康老大等无论怎样劝他都无济于事。……两个月以后的一天,张二娃和红丽一起去县城办事,听说达娃的母亲患风湿心脏病,在住院。他们觉得既然来到了县城,无论怎样都该去看一下达娃的母亲。办完事来到县医院,看见达娃的奶奶在陪达娃他妈。听达娃的奶奶说,她这段时间身体还可以,就是达娃他妈身体越来越差劲了,今年都住了两次院了。看到这情况,她们问起了康家的事,张二娃和红丽只好说,梅花和达娃在家一切都好。还说他们不知道你生病了,如果晓得了,肯定会来看你。红丽又说,我们今天上城来办点事,在县城才听说你生病了,所以就来了。张二娃和红丽从县医院出来,又直接来到县公安局,找到了康局长,把他俩知道的情况完全告诉了他。康局长听了过后,在他的办公桌上,接连捶了好几下桌子,把桌子上的墨水瓶都捶倒了。当天晚上康局长去医院,陪他的爱人彩英,几次都说到嘴边了都没说出来,他觉得还是等彩英出了院再说。局长坐在彩英病床前,一晚上都没合眼。第二天一上班,他就联系了各区派出所,相邻的县公安局,如有发现达娃的线索,立即通知他。彩英出了院,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康局长仍然没达娃一点线索。那天吃了晚饭,他和爱人彩英一起散步,康局长说:“彩英,你现在身体好多了,我想抽今晚出来散步的时间,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得有思想准备。”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首先,你得告诉我,你不能生气。”
“我好好的,我生哪门子气。”
“真的不生气?”
“真的!”
“那好,明天星期四,我们一起去看看孙子,看看我们的儿媳,怎么样?”
“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生气。”
康局长说到这儿了,还是没说,他开不了这个口,他害怕说出来,彩英经不起打击,害怕她的心脏承受不起。星期四一大早,康局长叫上吉普车司机小张,领着他的爱人彩英,朝达马场赶去。快到达马场了,彩英问:“老康,这是去哪儿?”
“去达马场。”
局长回答道。“不是回家看孙子和儿媳妇吗?”
“是啊,我们是去看我们的强强和强强的妈妈。”
“怎么走这条路?”
“小张,我们先去达马水果市场。”
“好的,局长。“小张回答道。“去哪儿干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会儿他们就到水果市场,小张把吉普车停靠到了马路边。“小张,你就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我会叫你。”
“好的,局长。”
今天逢达马场,赶场的人确实不少,水果市场各种新鲜水果应有尽有,局长带着爱人彩英直接到的水果市场。“同志,请问梅花在哪个摊位卖水果?”
这一问,把彩英问得莫名其妙。“老康,你刚才在说什么?梅花在这儿卖水果?”
“是啊!梅花是在这儿做水果生意,一会儿你就全知道了。”
“你找梅花呀?”
“嗯,我们找梅花。”
“梅花在水果市场外面,桥头上推着板车卖水果。”
“哦,谢谢!谢谢!”
他们走出水果市场,直接朝桥头走去。“彩英,彩英,你快看看,那不是我们的孙子强强吗?”
他们看到的正是他们的孙子强强,强强正在那儿与几个小朋友在玩滚玻璃球。“真是我们的孙子强强,差不多有半年没见强强了。”
他俩来到强强身边同时喊道:“强强,强强。”
强强抬头一看马上喊道:“爷爷、奶奶”强强正准备叫他妈妈,康局长立马用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说:“强强,等你妈妈忙完了,再告诉妈妈好吗?”
“好!好!强强听爷爷的。”
“老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才半年没回,梅花怎么就做起水果生意来了。”
彩英牵着强强的小手问道。“我之所以昨晚没急于告诉你,我是想一步一步慢慢来,先见到孙子再说,然后去见梅花。”
康局长说道。“妈妈,妈妈,爷爷奶奶来看我们来了。”
强强朝她妈妈喊道。梅花此时刚刚卖了几个买主,听到强强一喊,大吃一惊。“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强强在这儿?”
“我们早知道了,就是没时间到达马来。”
“梅花,梅花,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局长见到梅花一连说了无数个“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他把对媳妇儿梅花的关心、问候以及内心感到无比愧疚的全部情感,都凝聚在这一句话上。“梅花,你忙完了,你把摊收了,我们谈谈好吗?”
“好吧!那我把板车推回去,去家里吧!”
梅花说道。“好吧!”
彩英看到梅花满脸愁容的样子,觉得肯定有什么事,老康没告诉她,今天老康带她到这儿来,是在一点一点地让她接受。彩英牵着强强的小手,走在板车的后面。“爸,你不用推,我一人推就行。”
“没事,爸以前也拉过架架车。”
到了出租屋里,局长和彩英看到梅花俩娘母就住在这儿,心里感到特别难过。“梅花,你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做水果生意?”
“是啊!我觉得挺好的,这水果生意有做头,我已经做上路了,收入还可以。”
“你们的情况我全知道了,你受委屈了!你受苦了!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受这么大的苦。”
“爸,你这是怎么啦?”
“梅花,你不用多问,我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跟我们回县城去吗?县城也一样可以做你的水果生意。”
“老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卖关子了,你快说说。”
“彩英,我们深感惭愧呀!我们对不起儿媳,我们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说到这里,康局长才把一切情况说了出来。彩英听了后,大哭了一场。“梅花,你答应我,回县城好吗?”
“爸、妈,我现在不打算跟你们回县城,我在这儿习了不少买主。生意做得还可以,我有个想法,我想努力挣钱,今后到县城买个房子,让强强今后把家安到县城。”
“你母子俩住在这儿,我们太不放心了,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如果你确实要在达马继续做水果生意,我们也不反对。”
我跟你换个地方,昨天我就跟达马区派出所打了电话,叫所长为你找了两间房子,那儿比这里安全得多,离你卖水果的地方又不远,你看可以不?”
“那太好了,谢谢爸为我操心!”
“梅花,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说完,他们走出了那条小巷,康局长去叫上了小张,一起去了派出所。“局长,昨天在电话里你没说要到我们这儿来呀!你只说帮你找两间房子。”
派出所的李所长说道。“她就是你的儿媳?”
“是啊!她就是我的儿媳梅花。”
“你儿媳真了不起!”
“此话怎讲?”
李所长把梅花深夜捉“贼”的事告诉了康局长。“你可不知道,达马场前段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梅花深夜捉`贼'的生动故事。”
“梅花,你真了不起!真了不起!李所长,从明天起,你要多多关照关照。”
“局长,你客气了,我们一定做到。”
“谢谢李所长,谢谢爸!”
梅花很客气地说。……梅花住进派出所,一心一意卖水果,奶奶牵挂孙媳妇,来到达马与她住,请您继续分享《腊梅苦寒鲜花开》第077章《奶奶看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