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不光是宁淼的目光盯着宝座上的身影,而是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定的钉在宝座上那道身影的身上。
空旷寂静的大殿中空间静的完全可以用落针可闻来形容。 而此时的所有人都如同被施可定身术一般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除了几道细微的呼吸声外,再不见任何动静。 安静的情况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道威严又极具磁性的男声打破“欢迎尔等来到吾的宫殿。”或许是见所有人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王座上的男人终于还是开口了。
男人欢迎的话语在整个大殿中环绕了良久才缓缓散去。 静,安静,尽管宝座上的男人已经开口,可是站在殿中的众人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接话,目光仍然死死盯在男人身上。 见众人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男人挪开支撑下巴的双手,整个身躯挺的笔直,双手按在宝座的扶手上,变换了一个更具威严的姿势,“尔等闯吾之地宫,杀吾之护卫,是何道理?”伴随男人问话的同时,一股冰冷的萧杀之意也狠狠的刺在殿中每个人的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而凝重的神情此刻更是深深的烙印在每个人的脸上。 冰冷的杀意,肃穆的言语,深沉恐怖的压迫感,这绝对是王者的气息,也绝对是王者应具备的气势。 郑鹤圭第一个从这种压迫感中摆脱而出,上前一步稽首问道:“不知您是哪位王者?”
要论胆气,郑鹤圭不是这群人中最大了,毕竟如蒙武、乐乘都是武将出身,更是从尸山血海中的杀出来的,而龙阳君、邹衍更是常年伴君,这些都不是郑鹤圭这个现代人可以比拟的。 但恰恰相反的也在于此,两位大将军,两位重臣,作为臣下,他们都是会被王者的气势所震慑。 相反,身为现代人的郑鹤圭却对这种王者气势不为所动,所以他也是第一个从这种压迫感中挣脱的人。 “哦?”
郑鹤圭的话似乎引起了男人的兴趣,一瞬间,他的目光锁定了提问的郑鹤圭,眼中流露出一种玩味的意思,而同时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比刚才更为恐怖的气势,狠狠的朝郑鹤圭笼罩而去。 ‘噗’ 恐怖的压迫力作用在郑鹤圭身上,郑鹤圭面目潮红,只觉得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出,瞬间朵朵鲜红的血花绽放在空中。 “师傅” “师弟” 眼见郑鹤圭吐血,玉华山众人急忙上前将郑鹤圭护在中间,“师傅”,“师弟”,“怎么样?”
宁淼同于欣然更是焦急的询问。
此时的郑鹤圭早已没有说话的气力,拂尘被他搁置在身旁,原地盘膝而坐,一手护着心脉,一手捏着法决,运起全身法力开始梳理被男人震乱的经脉。 “很难想象,凭尔等如此不堪的实力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吾之护卫竟已然无能到如此程度?”说话时,男人目光依旧望着被玉华山众人护在中心的郑鹤圭身上,可话语中净是不屑之意。
“你。”恨恨的吐出一个字,宁淼顺势就要上去拼命,“回来。”
不过刚刚冲出却被于欣然一把拉了回来,“看着你师傅。”
交代一句后,于欣然起身走到众人前面,“你到底是何人,坐在这大殿中装的什么神人?”
这句话很是不客气,听在宁淼耳中就成了于欣然问那男人;你个是什么东西,坐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宁淼的想法正是此刻于欣然的想法。 “哈哈哈,你很有胆色。”
男人大声的笑着。
听着似乎是一句夸奖的话,可仔细看去,就明白这个男人笑容下隐藏的愤怒,这一点从他眼中几乎实质化的火焰就能看的出,他在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不过在说话这句‘夸奖’的话后,男人轻轻的挥了挥手,似乎发出了指令一般,‘轰’的一声巨响将众人的视线拉到了大殿两侧的墙壁上。 刚才的响声就是从两侧墙壁中忽然迸发的,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大殿两侧的墙面忽然翻转出八扇石门,每个石门里面都是黑洞洞的,即使是众道士开了天眼符,依然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八扇开启石门吸引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从男人的王座后缓缓飘出,来到男人身前深深的弓着身躯,如同古代太监般等待着上位者随时的吩咐。 这个白色的身影正是宁淼刚到半山别墅时见过的那个白衣男鬼。 不过此时的白衣男鬼又和当时宁淼见到的有所不同,当时这白衣男鬼充其量也就是邪灵的等级,但是此刻的他,周身上下泛着淡淡的黑气,从他隐隐散发的气势可以判断,此时的他已经到达了破王境。 宁淼在看了一眼身侧黑洞洞的石室后,目光便再次转向王座方向,不过这一看,宁淼的心猛的一跳,不知什么时候男人身旁多了一个鬼魂,仔细看了半天宁淼才认出来,这多出的鬼魂竟是和自己打过一场的白衣男鬼。 可是也是因为这白衣男鬼和自己交过手,宁淼才诧异这白衣男鬼的实力涨幅竟然已经到达破王境了,脑中算了一下,距离上次交手,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诧异,可宁淼也没法直接上去问,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这实力怎么涨的这么快,吃了饲料了。”‘哗哗哗’ 一阵铁器的摩擦声再次传到宁淼的耳中,也将他的目光再次拖回到墙壁中出现的石室上。 随着铁器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众望所归的目光下,每一个石门中都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们的铠甲泛着浓重的绿色,稍微懂点常识的人都能分辨的出,那个青铜器氧化后产生的绿苔。 铠甲包裹住了全身,就连头盔上都有面罩,看到这里,宁淼不禁侧头看了一眼不远站立的蒙武,因为这些人身穿的铠甲几乎和蒙武的一模一样,区别只是蒙武的是黑色的铁质铠甲,而这些人的是青铜材质。 似乎是感觉到宁淼投来的目光,蒙武转头望了一眼宁淼,目光再次看向那几个重甲人影。 他们穿着青铜铠甲,手中拿着不一样的武器,他们有拿刀的、有拿铁戟的、有举戈的、有拎锤、有抗斧、有抱叉的、还有两个竟然扛着巨大的狼牙棒。 而统一的一点是,他们身后都被着一张弓,腰间一侧挂着一柄短剑,另一侧悬挂着一壶箭矢。 这么一副装扮展现在众人眼前后,首先做出反应的便是蒙武和乐乘,他们将手中的武器横在身前,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敌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龙阳君和邹衍同时后撤一步,防备的目光一样紧紧盯着走出石室的八人。 这四人的动作自然落在其他的眼中,随着他们做出防御姿势,殿中所有人即使是不明原因,也同时做出了防御姿势。 ‘呼……’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际,盘膝梳理经脉的郑鹤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结束了身体的恢复。 “师傅,你好点了吧。”
眼见自己师傅起身,宁淼几步来到郑鹤圭身边关心的问候。
“已无大碍了。”和善了看了自己徒弟一眼,郑鹤圭微微一笑。
随即郑鹤圭的目光也落在周围出现的八个重甲人影身上,疑惑的望了一眼王座上的男人,当然他也看到了那个白衣男鬼,不过郑鹤圭很自然将他忽略了,然后郑鹤圭又看向于欣然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没啥,那个老货生气了,放出这么几个家伙来。”
似乎于欣然说的话总是能瞬间点燃那个在王座上看戏人的情绪,就在于欣然这句话落下的同时,那个男人猛的站起身来,目光狠狠的看着于欣然。 不过作为一个王者,他怎么可能自己亲自动手,这样的话似乎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再次坐下,将身体的重心放在手肘支在扶手上,悠然的等待着好戏开场。 此刻,看着一个个走出石室的人,蒙武、乐乘几人几乎同时喝出一个字“防”。 下一刻,曾经的战士们在一个瞬间便组成了防御阵型,每个邪灵的目光都放在八个敌人身上,紧张的气氛开始在所有人身上滋生。 眼前爆发的紧张一幕让蒙武身边的紫阳感觉到不适应,随即低声询问蒙武“蒙将军,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紧张?”
“他们应该是魏国武卒,而且应该都是千人主以上的。”
蒙武解释时头也没回,可见对这些魏国武卒的重视。
魏国武卒其实就是史书中提到的魏武卒,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魏武卒,是吴起训练的精锐重装步兵,吴起率领魏武卒南征北战,创下了"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不分胜负)"的奇功伟绩。 相传阴晋之战,吴起以五万魏军,击败了十倍于己的秦军, 创造了步卒五万人,车百乘,骑三千,而破秦五十万众的中国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使魏武卒名动天下。 要知道当时的秦军也是获得虎狼之师的称谓,而经此一战魏武卒也是当时军队最为精锐和彪悍的代表。 “魏武卒吗?”紫阳低喃以后率先反应过来,紧接着又问蒙武“怎么判断出来的?”
“看他们的装扮就明白了。”
听了蒙武这句话,紫阳脑海中也浮现出《荀子•议兵篇》的一段话“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
意思也很好理解,就有是说士兵披上三层重甲和铁盔,能开十二石之弩(一百二十市斤为一石),每人背五十只弩矢,拿着长戈或铁戟,腰带利剑,携带3天的作战粮草,半天能走一百多里。 这批人可以说的当时全国最牛的军队,说他们的特种兵都不为过,而更夸张的是,就是这样的‘特种兵’,魏国曾经有二十多万。 再说魏武卒中的千人主更是恐怖,他们都是从数千魏武卒中筛选而出,战斗力可以吊打数十个普通武卒。 在脑海中将有关于魏武卒的资料回想了一遍后,此刻紫阳的脸色可以用黑如锅底来形容。 “那么就只有死战这一条路了。”
再次低语了一句,紫阳手掌翻动,又是一枚令牌出现再他的手中,同时还有一张暗红色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