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真的假的?!”
周贵的表情藏在绷带后面看不到,可是语气里的惊讶却是掩不住的,“昨天的事儿?!”
“有什么人能证明你从昨天晚上五点多离开21世纪中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还有,你最后一次见到周小月是什么时候?”
田蜜连珠炮一样的发问。 周贵一听,急得想从床上坐起来,刚一动,就疼得哼哼咧咧的又躺了回去:“你们不是怀疑我吧?!这种话可不好乱讲的啊!我和周小月那孩子,怎么说也是沾亲带故,都是周家人,我干嘛要害她,而且还是自己的晚辈!”
“你和周小月的父亲周斌曾经因为钱发生过纠纷,好像当初冲突还挺激烈的吧?”
田蜜故意搬出周斌来。 周贵哼了一声:“你们要是说周斌,那我没话说,我却是和他差点打起来,已经很多年不讲话了,不过那是和他,跟他闺女不相干!两个大老爷们儿的矛盾,我犯得着扯上一个孩子么!而且我就没那个胆子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要是真有那种熊心豹子胆,我倒不如直接弄死周斌更解恨!”
说完这话,他好像又有点不放心,急忙补充:“我只是随便说说啊!万一哪天周斌真的死了,你们可别说是我干的!”
“口说无凭,周小月在你值班当天,于校园内遇害,你擅自脱岗不知所踪,还和死者的父亲有过很深的矛盾,除非你能够证明自己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出事前的行踪,否则我们有权利怀疑你,因为你具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田蜜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向周贵施压。 周贵当然不敢冒险,连忙把自己寄宿的亲戚家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告诉田蜜。 等田蜜把他所说的信息都记录下来之后,周贵急切的说:“警察妹子,你可一定要查啊!这么大的黑锅,我真背不起!我周贵一辈子,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也还没坏到杀人那种地步呢!这个清白,你可一定要给我啊!”
“放心,我们是一定会验证的,无辜的人不能冤枉,有罪的人也绝不放过。”
田蜜回答。 值班护士在门外已经站了一小会儿了,似乎想要催促他们离开,又听到他们在谈正事,没好意思开口,琢磨着能问的也差不多就这么多,田蜜和陆向东谢过护士的帮忙,告辞离开了病房。 “走吧,我送你回家。”
走出医院大门,陆向东对田蜜说,自己率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田蜜上车,屁股还没等坐稳,手机响了,突然之间的铃声大作把她吓了一跳,同时心头一紧,盘算一下现在已经是午夜,恐怕这通电话能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听完电话,田蜜的脸色更加凝重,一边拉安全带扣好一边对陆向东说:“直接开车往西走吧,你知道城西有个废弃的机电厂旧址吧?”
陆向东点了点头,发动汽车朝那边开。 “不想知道一下情况么?”
田蜜问他。 “不需要,”陆向东语气笃定的说,“人烟稀少的城西机电厂旧址发现了女尸,证实是遭人奸杀,并且尸体的脸上也画了很浓的妆。”
田蜜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猜怎么着?如果不是这几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查案子,我搞不好会怀疑你就是那个凶手!”
“我像么?”
陆向东似笑非笑的问。 “像,至少够变态!”
田蜜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损了他一句,还是忍不住好奇,“你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下一起类似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
“从看到周小月案发现场的那一刻。”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揣测,陆向东的回答还是大大出乎了田蜜的意料。 “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有这种想法了?那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向我提起来过?”
她不满的抗议。 陆向东看也不看她一眼,专心看着前面的路,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诚意的说:“没有告诉你,我很抱歉,不过我不喜欢说还没有根据,没有得到正是的推断,无法证实的情况下,推测和瞎猜的区别不大。”
“这叫什么话!”
他的理由显然不在田蜜的接受范围内,“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早点把想法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根据你的推测,顺藤摸瓜锁定凶手的身份,搞不好就不会有现在这第二起命案了!就算说出来的推测在当时是没有理论依据的,那也好过瞒着不说,用人命来验证吧!你绝不觉得你这么做太没有人性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搞不清楚状况之前就给人乱扣帽子,只会让人更觉得你没脑子。”
尽管田蜜已经气呼呼的了,陆向东那边依旧不愠不火,“从周小月那件案子上,我们发现了什么特征?”
田蜜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发问,略微考虑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年轻女性,双手被缚在身后,脸上被凶手化了妆。”
“没错,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确凿的特别之处?”
田蜜摇摇头:“应该是没有。”
“仅凭这一点点特征,怎么来锁定下一个受害对象可能存在的人群?双手被反剪捆绑于身后、脸上化妆,这些都只是凶手作案时留下的手法特征,只能用来证明凶手,难不成,你觉得可疑通过隔离C市所有年轻女性来防止下一个受害者的诞生么?”
陆向东的话说得尖刻,却也不无道理,田蜜听了哑口无言,承认自己一听说又发现一起类似命案,有些心浮气躁了。 “那你是凭什么认为凶手可能会连环作案呢?”
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陆向东说:“死者脸上的妆。既然凶手是在对死者周小月实施完奸杀之后才在她脸上画了浓妆,我认为凶手在作案后一定不是仓皇里去的,能够有胆留下来化妆,自然不会不仔细欣赏自己的作品。一个把受害人当做作品来雕琢欣赏的犯罪人,心理上存在某种变态倾向,从犯罪行为上获得的成就感和兴奋感也远远高于一般的谋财或者寻仇。”
“所以你觉得他会因为满足了自己的变态嗜好,而食髓知味,再做第二次?”
田蜜对这样的分析结果感到忧心忡忡,“那在你看来,这个人会是惯犯么?”
“这个,没有看到第二个现场之前,我也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陆向东的回答很坦诚。 一路飞驰,好在到了半夜,路上没有什么车,陆向东从位于C市偏东南方向的第二人民医院看到西面的市郊厂区,也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途中,田蜜在心里反复猜测死者的身份,如果像陆向东所说,凶手给死者化妆是一种特殊嗜好,那么这一起案子若真的是同样的手法,那被害人会不会也是和周小月属于相同的类型呢?会不会也是一名正在读中学的花季少女? 希望不是吧,虽然看到无辜的受害人惨死在犯罪人手中无论对方是何身份都一样让人惋惜,但看到本该恣意享受幸福生活的青少年成为受害对象,往往更加令人心情沉重。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城西叫去的废弃机电厂,厂区周围没有什么住户,连路灯都格外昏暗,在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是C市的一个大厂,效益好的不得了,一度职工众多,后来因为连年亏损,最终停产倒闭,过去偌大的一个厂区,也荒废闲置在郊外无人问津,只有丛生的杂草和灰头土脸的陈旧厂房。 刚刚打电话给田蜜的是安长埔,他原本在江口区协助程峰,接到通知,说奸杀案发现了第二个受害人,就火速驱车赶回市区,并且打电话通知了田蜜。 陆向东的车子驶入厂区之后,田蜜又打电话给安长埔确认发现尸体的具体地点,然后指挥着陆向东,七拐八拐的在旧厂区里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目的地。 车子还没停稳,安长埔已经看到了他们,迎了上来。 “你们两个来的可真快!我还以为你接了电话,从家里出来,再通知陆博士,怎么着还不得再多耽误一会儿呢!”
安长埔没想到田蜜他们这么快就到了。 “你把我想的太好命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们俩刚从医院出来。”
田蜜叹气。 安长埔一听这话,立刻紧张兮兮的拉过田蜜,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打量了她一番:“怎么去医院了?是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田蜜被他打量的浑身不自在,连忙叫停:“拜托,你还是盼我点儿好吧,我没事!是周贵受伤被送医院,我和陆向东过去看看情况。”
安长埔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看到陆向东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和田蜜,也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放开田蜜,说:“那就好,我是担心你和陆博士,你们没事就好啦!”
说完,他还心虚的瞄一眼陆向东,咧嘴讪笑。 “放心好了,我哪有那么不济!”
田蜜豪气的拍拍胸脯儿,朝陆向东一比划,“他有我罩着呢,肯定没事儿。走,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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