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马路中央,一辆白色小巴驶来,在野外的路段中央,被一辆横在路中间的车子拦住了。司机按了半天喇叭,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紧接着,几个年轻人拎着棍子走向白色小巴,在司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砸了起来。车里的女孩子哇哇哭叫,司机推门下车,不住地喊:“各位,认错人了吧,认错人了,我们是爱和学院的校车,是送这些年轻人去参加篮球集训的,各位,各位……”这些混混哪里管那些,只管砸车,拉住司机就开始毒打。车里的安迪等人顿时怒火中烧,纷纷冲下车子,和众人打在一起。那边打的一片热闹,夏瑜在车里攥紧了拳头,假装轻松地抽着烟。对不起。他的心在颤抖,他的心在痛苦,一万次的道歉,也无法让自己的内心舒坦一丁点。旁边的苟春生似乎知道夏瑜的心事,一直絮絮叨叨地和夏瑜说话,想努力地让夏瑜转移注意力,又或许是想让夏瑜心里放松一点,接受这个现实:“嗨!不就是个篮球比赛嘛,不玩球又不会死,了不起伤筋动骨,打上石膏,三个月后就跟好人一样了。你呀,打三驴子的时候看你挺狠的,想不到还是个心软的人,我跟你说,你还真不用心疼他们,这群学生蛋子顶不是东西,尤其是爱和学院的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各个能装能嘚瑟,今天受点教训,省的以后目中无人。夏瑜,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个事已经成了,二哥要办的事儿,有你没你都得办,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往心里去。一会儿你车都不用下,我自己亲自去动手……唉?唉?你去哪儿啊?”
夏瑜已经推门走了下去,拎起一根棒球棍,走向了战场。此时战场已经平静了。几个男孩子和教练都被小混混按住,女孩子各个哭花了妆,由青春美少女,变成了邋遢的哭泣虫,篮球员各个带伤,鼻青脸肿,有的甚至脑袋都被血染红了大半。车子停在一边,其余的车子路过了也不敢停留,直接从旁边开走。夏瑜拎着棍子走了过去,脸色铁青,戴着墨镜。“夏瑜?”
安迪一眼就认出了夏瑜:“妈的!我次奥你……”安迪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人一棍子打在腹部,整个人弯着腰跪了下去。“安迪,好久不见啊。”
夏瑜挤出笑容:“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惹了二哥的兄弟,唉,就告诉你,平时不要那么嚣张,这下可好,挨揍了吧?这下搞不好你们连篮球集训都参加不了了。”
“夏瑜?”
穆青峰额头流血,看着夏瑜,惊讶的无以复加。这是自己认识的夏瑜吗?这是那个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单独训练到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夏瑜吗?这是那个将每个篮球擦的干干净净,连一双球鞋都要省着穿,还是要坚持打篮球的家伙吗?这是那个吃起羊肉串就吹牛停不下来,说自己要带领球队打入全国大赛的那个家伙吗?“你到底怎么回事?”
穆青峰大喊:“你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哼!还用问,有人不做,当了狗了!”
苏文茂愤怒地道。夏瑜微微一笑:“各位,不是我非要找你们的茬,实在是……你们的运气不好,得罪了关二哥。”
“夏瑜,我看错你了!”
穆青峰大喊。“夏瑜!夏瑜!”
赵强被人踩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还要去参加集训,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苦苦训练了一年,为的就是在这个夏季打入全国大赛,夏瑜,球队的人不能受伤,不能受伤啊!”
“抱歉了赵强。”
夏瑜淡淡地道:“我帮不了你们了。”
“不要求他!”
安迪怒吼:“不要和这种人渣低头!”
一个小子走了出来:“断腿时间到!当当当当!哈哈,一群煞笔,还打篮球,拖着断腿去打吧,看看你们怎么打,动手!”
“断……断腿?”
穆青峰睁大了眼睛:“夏瑜,你……”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走向了夏瑜,她的双眼蓄满泪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银发混混,嘴唇抖动着:“夏瑜……你还认识我吗?”
“周小曼?”
夏瑜看着她:“你怎么……会在篮球队的车上?”
“呵呵。”
周小曼走到夏瑜跟前,瞳孔闪烁着:“你在做什么?”
“我……”“你在做什么?”
“小曼我……”“你在做什么呀!”
周小曼撕心裂肺地喊:“当初不是你说要带着球队打入全国大赛的吗?不是你说你只要做一个篮球英雄的吗?不是你说就算是即便没有打篮球的天赋,也会用努力征服篮下的吗?可是……可是……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
周小曼哭的一塌糊涂。夏瑜不敢看周小曼的眼睛,故作轻松地看向远处:“小曼,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回到车上去比较好。他们得罪了二哥,篮球赛是打不了了,不过几个月之后就能恢复,我……”“骗子——!”
啪地一个耳光,响亮清脆。夏瑜的墨镜掉了,头偏向一边。周小曼满脸泪水,像是个疯子一样怒吼:“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啊?篮球,大赛,不是你的梦想吗?难道不是吗?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啊,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啊!骗子!”
“我次奥,夏瑜你别动,这个有姿色的小妞,我特么搞定她!”
一个混混一把抓住周小曼的头发,向后撕扯,但是他的手臂被夏瑜死死攥住。“干嘛?”
他问夏瑜。“放手。”
夏瑜说。“拜托,我是帮你出头!”
“放手。”
“夏瑜,你特么是不是搞错了?二哥是让我们来帮你办事,但是他可没说你从今以后就是大哥了,你还对我发号施令?我……”夏瑜看着这个家伙,最后说了一句:“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