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当时的反应是呆滞的。他从未见过的、不敢相信的一幕正在发生。夏瑜像是一条越过龙门的鲤鱼,需要他仰起头来才能看清,然后下一秒,这个家伙就距离自己那么近了。鸡头没有任何反应,被夏瑜一拳放倒。如果当时有个慢镜头,大家一定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张被夏瑜的拳头砸的扭曲的脸,还有一瞬间从嘴里迸出的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以及眼睛里的那种难以置信的目光,还有……他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自由体完美啪叽式落地的英姿。之后的几个人冲上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夏瑜像是开了挂一样,一拳一脚从不虚发,拳拳到肉,脚脚封门。身体灵活又勇猛,很多人只要夏瑜一个空翻过去,立刻后退好几步,十几秒的时间,夏瑜周围就没人敢近前了。夏瑜一脚踹飞了一个,回头就给鸡头一拳;一拳打退一个,回头再给鸡头一拳;冲出去看看,四周的人都该躺下的躺下了,该打滚的打滚,该呻吟的呻吟,其余的人都躲出去十几米,让出一大圈儿……夏瑜转了一圈儿一无所获,又走了回来,给了鸡头一拳。鸡头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他掏出了手枪,指着夏瑜的胸口,狂怒地喊:“来啊!来啊!妈的,有种过来再打我啊!再来打我的头啊!你他妈的来啊!”
“糟了!”
苟春生在一边惊呼:“忘记提醒夏瑜这小子有枪了!”
关二哥吹出一口雪茄,眯起眼睛:“刚刚他的手下不是也掏枪了么,不过是怕打不准打中了鸡头,又以为人多一定搞的定夏瑜,所以没人敢开枪。”
夏瑜是什么速度?微微一笑,突然一伸手嗖地一声就夺走了枪,然后对着鸡头的脸就是一拳。这个变故太快了,本来以为鸡头最后关头用手枪制住了夏瑜,结果……一秒钟都没挺住,剧情就反转了。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夏瑜一只手抓着鸡头的鸡冠头,另一只手用枪把子地开始打了起来:“来了,来了,我有种了,我再来打你的头了,你急个锤子?这不是来了吗?够不够?够不够过瘾?”
鸡头的头上血淋淋的,鲜血不断顺着头顶的四面八方淌下来。鸡头瞪着夏瑜,又无法反抗,回头冲着关二怒吼:“关二!他是你的小弟,你管不管啦?”
关二捏着雪茄,像是个正在看球赛的优雅绅士一样微微挥动捏着雪茄的手,十分礼貌地道:“鸡头兄弟,我本来已经说好了,大家握手言和的,是你一定要在这里教训他一次的。现在看来……你教训的还真不错,我想夏瑜应该已经知道错了,是吧夏瑜?”
关二的手下本来就都对鸡头一伙不感冒,夏瑜和鸡头斗,此时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就像是他们关二一伙人,和老雾的一伙人之间的冲突一样,此时夏瑜逆转战局,一人搞定他们一群,所有人都感觉有面子。尤其是关二此时已经摆明了要罩着夏瑜,其余的人就更兴奋了。“鸡头哥,我看夏瑜也知道错了,您宽宏大量,就放他一马吧。”
“是啊是啊。”
苟春生也赶紧符合一个大哥道:“夏瑜,你得罪了鸡头哥,还不好好给鸡头哥道歉?哈哈!”
“夏瑜,撑不住就别撑了,赶紧服输吧,哈哈。”
鸡头扭过头看着关二一伙人:“好!你们今天有种就打死我,否则,回头我找我姐夫,和你们没完!你,狗篮子,还有你,夏瑜,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还有关二,你自己想想怎么去跟老头子解释吧?”
关二一摊手:“你们之间的恩怨,在我的地盘,按照你强烈要求的方式解决了,跟我有个篮子关系?”
鸡头抬起头瞪着夏瑜:“小臂崽子,有种打死我!”
夏瑜眯起眼睛:“我正有此意。”
夏瑜一脚踹翻了鸡头,拎起手枪,拉开了保险,咬着牙道:“我也看出来了,留着你也是跟我俩没玩没了地纠缠,与其等着你弄死我,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弄死你!”
夏瑜用枪顶住鸡头的头:“去地府跟你的姐夫告状去吧!”
关二紧张地道:“夏瑜,差不多得了,在这里打死鸡头,我也保不住你!”
夏瑜抬起头,看着关二:“二哥,我没指望你保我,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干死了他,所有后果我自己兜着。”
苟春生激动地站出来:“夏瑜,已经够了,打死鸡头是大事,不是闹着玩的!”
“都听清楚了!”
夏瑜大喝一声,环视鸡头的十几个小弟:“今天的事情,和二哥、狗哥没关系,就是我夏瑜自己和鸡头的恩怨。这件事狗哥、二哥都拦不住我,鸡头是我打死的!”
鸡头真的慌了。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是横踢烂卷,张扬跋扈,就算是偶尔丢了面子,也立刻有他姐姐和姐夫帮忙找回来。但是真正敢把他做掉的,一个都没有。现在夏瑜显然是有些失控了,经过昨天的一次生死历险,这个家伙似乎被自己逼的不顾一切了。鸡头突然想到,自己的姐夫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踩任何人,要么踩死,要么别踩太死。如果有必要,不留后患,如果没必要,别逼人太甚。即逼的对方没了活路,又不肯斩草除根,那对方肯定会疯狂地报复,宁可同归于尽,也不会坐以待毙。遗憾的是,这个道理,此时他才明白。他从夏瑜的眸子里看到了疯狂、看到了暴怒、看到了不顾一切、看到了自己的死期!鸡头又慌又怕,声音打颤:“喂,你别、别激动!”
夏瑜咬着牙:“死吧!”
苟春生猛地扑了过来,夏瑜的枪一下子歪过去,砰地一声,在地上打出一个窟窿。鸡头吓的浑身一抖,下体突然失禁,一股暖流流向胯间,他被吓的尿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鸡头逶迤后退:“别,别杀我,别杀我!”
关二大喊:“夏瑜!你特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