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我们暂时扣下了，驾驶证呢？拿出来！”
边防警察很不客气的，就把卡车给扣下来了。平时边防警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缉毒、缴枪、查偷渡这些上面，但是，真查到走私牲畜这种事，肯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会视若无睹。中年司机很无奈，赔着苦笑，把驾驶证递给了边防警察。昨天晚上，蛇头可是通知了他们这些司机，说是路上没问题，他才敢开车运生猪，前半夜和后半夜也确实都没问题，偏偏这天都快亮了，都赶上最后一班车了，却遇到了边防警察。点了根烟，中年司机走到了一边，然后拿出了手机，没一会便打通了：“王老板，我的车在三屯这儿，被边防扣了，我也不知道，之前没事，现在突然就开始查了……”“这样吧……”电话对面，传来了一道长长的呵欠声：“你们先回来吧，反正天都快亮了，今天也运不了几次了，我托人问问去……”不但是他这里，其他的地方，边防检查的力度和频率，都有了质的提升。一道道消息，汇集到了边境不同的地方，然后或是在笑谈之间，或是在故意之中，有意无意的汇集到了一些真正的蛇头那里。牲畜的生意虽然日进斗金，能够做这门生意的也被称之为“蛇头”，但是在一些做特殊生意的真正蛇头面前，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走私这种事情，不管是牲畜，还是一些违禁物品，大都是在夜里进行的。不同的是，做牲畜生意的伪蛇头，只用晚上操心就行了；而干一些特殊生意的，别说晚上了，连白天都得搜集各种信息。“S1线有边防的人？”
“S2也有？”
“S8也有？卧槽，边防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抽疯了？”
“S9没有？行，我知道了……”随着边防总队内部对这些路线进行编号，连带着编号也在蛇头之间流传了起来，不得不说，和各种拗口而且相似度比较高的名字相比，边防总队简单的编号，还是比较容易记的，还不容易混淆。放之前，蛇头之间交流，会用诸如“满村和白橡村中间那个三岔口”和“蒙山和小平江那个三岔口”以及“平乡的三岔口”来形容某个叫三岔口的地方，现在只用称呼为S1三岔口或S2三岔口就成了。不得不说，边防总队在这上面还是有些小功劳的。黎文英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背包，还好，青铜小鼎还在，扭头看向车外，东方的太阳就像鸭蛋黄一样，红黄红黄的，不由讶然道：“天亮了？”
“亮了！”
副驾驶位置上，阿虎一脸的严肃，看到黎文英醒了，便扭过了头：“黎先生，后面那几辆车，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啊？”
黎文英的睡意，一下子醒了大半，脸色也有些严肃：“云海的特别行动队，动手了？”
按照昨晚的约定，分开以后，每隔两个小时，便会打个电话，相互通知一下。现在，好几个小时都没电话了，情况很明显有变。“应该。”
阿虎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心中不妙的感觉越发的放大了：“黎先生，我们马上就到春城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两天？我总感觉这气氛不太对。”
“怕什么？云海那队人，怎么可能赶上我们？”
看了看背包，黎文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躲了，都到春城了，还是赶紧穿过国境线吧。”
正在这个时候，黎文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喂？”
接通了电话，黎文英立马换上了越南语，聊了一会儿后，脸色越发的严肃。阿虎听不懂越南语，但是可以看到，不但是黎文英，后座那个越南人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挂断电话，黎文英又换回了汉语，道：“阿虎，我们走S9线，”“S9线？”
阿虎有些发愣，被六爷嘱托担任黎文英在国内的安全负责人，阿虎也是研究过春城这边的线路的，自然对S9线有所耳闻。“对！今天边防跟嗑药了一样，其他几条线查的太紧。”
黎文英脸色不怎么好看：“只能走S9了。”
“没道理啊。”
阿虎心中越发的觉得不妙了起来，认真的看着黎文英：“黎先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要不我们就躲两天？”
“不了！要是让云海那些人赶过来，还疏通了春城这边的关系，就更不好躲了。”
黎文英摇了摇头：“还是抓紧时间走S9吧。”
再说，一路走来，云海的特别行动队每天都会向联合指挥中心汇报行踪，这些信息基本很快就汇集到了黎文英他们这里。很明显，特别行动队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吃灰。包括杜六爷，以前都没有怎么接触有关部门，更别提黎文英了；地方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交流，还是很麻烦的，所以对于文超上报上去的“精练人手”截击，不但黎文英，连杜六爷这个老江湖都没放在眼里。所以，不可避免的，黎文英错了……单凭云海警方，他们这些个全副武装的人确实可以无视，但是有了有关部门的参与，那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但是，S9……”阿虎脸色紧绷，总觉得里面有问题，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黎文英说的也有道理。以前阿虎犯过事儿，往外地一躲，追查的力度就会小很多，一些经年旧案的罪犯，在外地躲上十几二十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是S9地形比较复杂，边防总队的人手不够。”
黎文英还存着侥幸心理，找了个理由，眼神越发的坚定了下来：“就走S9，两界山那里，地势也比较险峻，实在遇到关卡了，咱们强闯，然后躲进两界山，边防能出多少人手来堵咱们？”
偏执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被人所说服。“行。”
看了看自己这边的装备，和边境哨所对比了一下，阿虎心里也有了些底气。这么强大的武力，也许不能把对方一锅端，但是打个平分秋色，然后全身而退，难度应该不大。当即点了点头，阿虎脚下一踩油门，车猛的就加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