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朱舸!”
等到钱货两讫,梅晚晴才叫住了朱舸,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要是他不同意卖了呢?你不会真的回去叩头吧?”
“讨论这没意义啊,他都已经卖了啊。再说了,大不了不喝圣水了呗!难不成喝了还真能祛除百病,立地成仙不成?”
朱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了摊手:“我原来还想着砍到一块钱一条呢,后来想想,出来旅游,还是大方点好。”
“那你可真大方极了!”
没好气的白了朱舸一眼,梅晚晴伸手,从朱舸手里半拿半抢了条黄布。瞧着门口几个领着黄布条结伴进来的香客,想来便是去取圣泉的,梅晚晴便干脆跟在了他们后面,然后对着立在原地的朱舸招招手:“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跟上!”
走过了足足两道门,又绕了个圈,被两个和尚收走黄布条后,朱舸和梅晚晴才来到了泉眼前。前面足足排了四五十个人,每个人都被分发了一个一次性杯子,还专门有个和尚站在泉眼前,每次勺子舀水的量,恰恰够一杯子。也没有人抱怨,想来这里的大多数人,对这里的规矩都有些了解了。很快的,就轮到朱舸和梅晚晴到泉眼前了。泉眼周围以青石砌起道墙,三米见方大小,泉水从正中间的活泉眼中喷涌而出,看着甚是清澈。一眼看去,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你们快点!”
朱舸正准备好好端详一下,盛水的大和尚,就有些不乐意的催促道:“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朱舸撇了撇嘴,由着和尚舀了小杯水,便学着前面那些人,站在一边,细细饮了口水。然后,朱舸就对这泉眼没什么兴趣了。泉水从地上涌上来,大夏天喝着固然有种清凉甘冽的感觉,但是朱舸喝来,仅仅就是泉水罢了,没有感觉其中汇集超乎寻常的天地元气之类的。所以,朱舸就对泉眼失去兴趣了。相反,对于这清泉寺,朱舸倒是真真切切的来了点兴趣。清泉寺中烟雾缭绕,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燃香的味道,再配合着寺内信徒一个个不言苟笑的模样,不自觉的就让人心生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这些……都不是朱舸感兴趣的。朱舸感兴趣的是,这清泉寺中的阴气,比起朱舸在梅江游览过的那么多地方,都要浓厚上不少。尤其是佛殿中供奉的佛像周身,更是阴气缭绕。这阴气,可是天地阴阳元气中的阴气,不是死气沉沉、阴气缠绕的那个阴气。“清泉寺,不亏是流传几百年的寺庙,还和白莲教又瓜葛,这底蕴,果然在这里摆着呢。”
环顾了一圈,朱舸不免感叹了一句。“嗯?”
梅晚晴美目眨动了两下,不知道朱舸怎么会没来由的来这么一句。朱舸笑笑,没再多解释,心下却基本确定,当年设计清泉寺的,应该是个高人。联想到清泉寺的来历,就是作为白莲教据点那段历史,朱舸不免就有些猜测,没准这布局,就是当年白莲教高人布下的呢?因为,这种汇聚天地元气的法子,有些走果证神职的路子,倒是像神仙一道的修行之法。这清泉寺中的阴气,以阴气相称,其实已经有些不太恰当了。因为这阴气过于驳杂,实际上是由众多信徒虔诚祈祷时,百念尽空,只有那最虔诚的祈祷;往往神魂集中的那一刹,能够引动天地微微的变化,而后经过特殊手段汇集而来。一个人能够引动的阴气,很少,几乎可以忽视。但是一百个人呢?一千个人呢?一万个人呢?所以,越是大的寺庙,越会有庄严肃穆的感觉。周天五仙,天地人神鬼,这种阴气,在神仙一道中,还有一个别名,便叫做香火愿力。只不过,清泉寺,亦或者说是白莲教祭拜的神佛,得不到天地的承认,甚至连官方的承认都没有,只能算是邪祀野神了。正统的修神之法中,讲究的是因果之法,你贡献香火愿力,我满足你的祈愿,如此便可完全吸收这香火愿力,可以看作为你掏钱、我办事这种模式。若是收了钱不办事,贸然吸收太多的香火愿力,久而久之,吸收的阴气便会驳杂不堪,徒有量,实则有损道基。腹中莲子仿佛嗅到了香味一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不过被朱舸给压了下去。香火愿力练化起来,本身就比寻常的天地元气要复杂的多,要摒弃其中各种杂绪,是个比较大的工程;而且,清泉寺这边的形势还不是太明朗,朱舸当然不会选择贸然吸收。灵觉之下清泉寺纤毫毕露,朱舸也没看到有修神的人,现在心里更关心的问题,便是附身唐果的鬼,到底和清泉寺有没有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那鬼偶然吸收了清泉寺的阴气壮大,而后偶遇唐果,觉得属性相合,便想去夺舍?在梅江逛了这么久,也就清泉寺这里,适合鬼物、邪神滋生。“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久久没见朱舸答话,又看朱舸似是陷入了沉思,梅晚晴便推了他一下:“走啊,去佛殿里逛逛。”
“好。”
朱舸笑笑,放下心中的各种思绪,便跟着梅晚晴在清泉寺到处逛着。和那些时不时上香、跪拜的人相比,朱舸和梅晚晴倒真像是两个游客。“快!听说清远大师诵完经出来了?”
“清远大师在哪儿呢?”
“好像在佛堂前!”
“走走,听说那清远大师很诙谐幽默,咱们去看看!”
几乎是在这个消息传来的同时,便可以看到,周围那些信徒,连佛都不拜了,都往北而去。朱舸和梅晚晴彼此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半山腰这一块,最为宏伟的建筑,便是大雄宝殿了。而此刻,大雄宝殿前,则围了一圈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一个老和尚,看着六十余岁许,法相庄严而又慈悲,缓缓从大雄宝殿中踱步而出,显然便是清远大师了。“大师,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我心中有惑。”
清远大师刚出来,便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直接问出了声。清远大师走向前面蒲团的脚步,顿住了,看着这男人。“现在国家和隔壁国家韩国关系有些紧张,我又很喜欢有个女星,表达观点的时候,被人喷了。”
中年男人有些愤愤,看着清远大师:“我该如何处之?我又咽不下这口气。”
“哦。”
清远大师看着男人:“那你的观点是?”
“国家和偶像之间,当然是我爽不爽最重要了。”
中年男人理所当然的说道:“就算她是个纟内米卒,我愿意喜欢她也是我的事,管其他人屁事。跟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骂操他们麻痹,然后被好多人喷了。”
清远大师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掏出一元硬币,递给了中年男人。“大师这是何意?”
中年男人有些纳闷。“回去带给你父亲”清远大师和善的笑了笑:“全华夏男人都欠你父亲一个安全*套的钱。”
周围围观群众中,顿时一阵哄然大笑。“大师,别这么说,他才四十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过来,我也给你一块钱。”
纷纷杂杂中,中年男人愤恨的瞪了清远大师一眼,才离开。…………闹剧结束,清远大师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大雄宝殿前的一个蒲团上,便是片刻后,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便坐了过来。朱舸和梅晚晴赶过来的时候,青年正满面愁容,在倾诉着自己的烦恼:“清远大师,我和我女朋友认识三年了,她的脾气我快受不了,这个月都吵了十几次架了,现在很想跟她分手,求大师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