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新闻联播上播出的画面,当然不会有什么大尺度的画面,多半也只是为了衬托官兵勇敢的画面。恰好,直升机支队进入临时机场的画面,让负责剪辑的导播觉得很有气势,能展现出我国官兵的英勇风姿,所以就用上了这段录像。朱舸在其中,起的就是个背景作用,当时他正和张享聊着天。结果,他和张享的侧脸都被拍到了,而且播出了足足五六秒。朱宁一下子就认出朱舸了。不但侧脸、发型和朱舸一模一样,再联想到今天来接朱舸的直升飞机,和现在机场那些直升飞机一模一样,朱宁的心蹭的一下子就掉到了谷底。看看新闻联播上那标题,“发生罕见疫情”,朱宁觉得越来越瘆人。“宁姐,那是朱舸吗?”
徐佳瞅了瞅电视上那张脸,然后巴巴的问朱宁道。“你也觉得是格子?那就应该是了……”朱宁哭丧着脸,直接拿起了手机,又给朱国富打了过去。朱连庄这边,同样也有人觉得眼熟,纳闷的问道:“这小伙子,是不是朱老三家的崽儿?”
“哈!你想多了吧!朱老三家那娃娃,现在还在上大学呢,怎么会去当兵?”
“也是,估摸着只是长得像。”
…………朱舸瞅了瞅电视,又看了看张享。“怎么了?”
察觉到朱舸目光中的异样,张享挑了下眉头。“不对啊虎哥。”
朱舸撇了撇嘴,狐疑的眼神在张享身上打了个转:“为什么电视上,你看着比我帅多了?”
“因为我本来就比你帅啊。”
张享拍了拍朱舸肩膀,目光很是深远:“我也没办法啊。”
封锁区的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案,连带着张享心里都放松了很多,也有心情在这里开起了玩笑。朱舸翻了个白眼,但还不得不承认,张享确实比他帅了那么一点点点。“好了,新闻完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张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孙将军:“麻烦孙将军了。”
外面已经有轰轰的声音响起,想来应该是众多飞机在起降。在这里看不到的远方,几十辆军卡排着长队,准备从其他两个县,进入康平县。和康平这边不同,其他两个县受损比较轻微,又是白天,孙将军手底下有经验的兵也调过去了一些,所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感染者给解决了。到傍晚的时候,另外两个县在合适的地方建起了封锁区,并且把封锁区里的群众给转移了出去。工作量比起康平这个重灾区,要少很多。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卡车从其他两个县开往康平,比起从军营这边出发,要方便快捷许多,路上也不会担心有太多感染者阻拦。所以这次的转移计划就是,康平这边承担主要的引诱、驱赶工作,其他两个县的军队,负责转移工作。张享他们,更多的像是预备队。在孙将军的带领下,资源勘探队倒是自己包了三架直升机,朱舸也终于见了不少既未闻名也没见过面的队友。还好的是,和朱舸坐在一架直升飞机上的,是猴子和张享,还有下午打过照面的大熊,就算是最生分的大熊,也勉强算是共事过,所以朱舸倒也没有太拘谨的感觉。几十架直升机按照不同的编队,朝着预设的不同方向出发着,连带着朱舸他们所在的这架直升机,都分到了一桶激素水。下午的时候,激素便送到了封锁区,随即便扔到水桶里进行混合搅拌。毕竟,粉末的激素不如水溶液效果大。等数十架直升机离开后,指挥部发出了命令,另外两个区的军卡长龙,便朝着康平县行进着。夜色之下,地面上除了蜿蜒的路灯外,一片黑暗,仿佛上古沉睡的猛兽,在张开那血盆大口。飞机上的红外成像仪上可以明显看到,飞机下面跟着许多红色的小点点,显然就是被噪声吸引的感染者了。“可以了,大熊。”
赶到了预定的位置,张享便点了点头。人高马大的大熊,单手便把水桶提到了舱门前,然后接上了雾化器,按下开关,阀门一开,激素溶液便被喷射出去,化作极为细微的水雾,飘洒在空中。刚才还被噪音吸引的众多感染者,就像是嗅到香味的哈巴狗一样,顺着水雾飘散的方向追了过去,弃直升飞机于不顾。“大熊,动作快点!”
张享催促了一句,大熊喷射水雾的量和速度顿时提了一个档次。足足花了三四分钟,水雾才喷散的差不多,甚至到了最后,大熊干脆把喷雾器取了起来,直接把水桶给扔了下去。直升飞机再度拔高,从红外成像仪上可以看到,地上成群结队的红色斑点,在顺着水雾飘散的方向涌去。预期目标达到,直升机就直接朝着那十三个村落飞去,眼看下面红点越来越稀疏,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等朱舸他们抵达村落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到,这里的村庄和刚才漆黑的村庄完全不一样,得到消息后,不少村民甚至正大光明的走了出来,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上车。每个村子,至少都安排了四五辆军卡。直升机也陆陆续续落下了一半,大部分人的心情都是比较轻松的。“喂,大妈,现在人走了要紧,这东西,你就别搬了吧。”
看到一个大妈抱着个电视机排着队,顿时有个士兵苦笑不得的劝道。“这可是我们家最贵的电器。”
大妈摇了摇头,把电视机往背后藏了藏,目光往旁边的卡车上瞥了瞥:“里面空间很空余的,放俩电视又咋滴啦?”
“里面地方不空余,到下个村子,还得接人呢。”
士兵都快要哭了。“那到下个村子,要真没地方了,我再扔下去……”大妈在倔强的讨价还价。资源勘探队的一群人,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看着队伍缓慢的往车上走,朱舸眉头忽的就是一挑,他嗅到了空气中隐隐飘来了血腥味,还夹杂着说不出的刺激性味道,嗯,有些像激素,咦,好像就是的。想到这,朱舸灵觉旋即朝着来的方向扫去,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声音也直接飙得很尖:“草,风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