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梅四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嘲讽,稍后有所交待?被任家盯上了,基本玩完了,还有什么稍后?不过,想到朱舸在梅家庄园门口那摘叶飞花的一幕,梅四先生眼中的嘲讽就尽然退去。话说,有了那堪比神鬼一样的功夫在手,就算是任家,也会觉得头疼吧……“小四!小四!”
梅鸿远不满的叫了两声,顿时把神思有些的不属的梅四先生,给叫回了魂:“任家驻地到底在哪?”
收敛起心中各种想法,梅四先生低声说道:“在西郊,万桂园别墅那里。”
朱舸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白海龙有些踟蹰的看着梅鸿远,不知道是该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朱舸一块走。就在白海龙纠结的时候,叶知秋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不是梅江,而是省城。叶知秋眉头一挑,想到某种可能,便停住了脚步,接通了电话。对面没有声音传来,叶知秋也同样沉默着。过了十几秒,一道老迈却很有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叶知秋?”
“任康耀?”
叶知秋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道。对面同样没有回答,但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坐在沙发上,斜斜的看着角落里的几个人,任康耀眼睛微眯:“听说,你们威胁我?”
半路上,任康耀接到孟源的电话后,心中的愤怒简直难以自抑,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敢跳到任家头上作威作福了?不过,一路回来,任康耀情绪倒是平缓下来了许多。嘴炮放的再响又有什么用?等朱舸到了任家驻地这里,任康耀准备亲自教育他做人。不,是做鬼。朱舸的脚步,早就收了起来,竖着耳朵,在听着任康耀和叶知秋打电话。“对了,你们知道我在哪里吗?”
任康耀收回了视线,淡淡的问道。“西郊,万桂园。”
顿了片刻,叶知秋便回道。瞬间,原本还老神自在坐在沙发上的任康耀,便如醒来的猛虎一般,身上散发着噬人的气息:“谁告诉你们的?”
和之前在梅江庄园门口时,梅四先生的小想法一样。朱舸和叶知秋和任康耀通话的时候,由任康耀告知朱舸他们地址,那都不是事儿;但有外人告知朱舸他们地址,对于任康耀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泄密。“我们在梅家。”
叶知秋瞥了跪着的梅四先生一眼,毫不犹豫的就挖了个坑,把梅家给推到坑里了。梅四先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哪怕是梅鸿远,嘴角的肌肉也轻微的抽搐了两下,不过最后却什么话也没说。任康耀冷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过了片刻,梅四先生身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在任康耀刚挂完电话后就响,不免有些微妙。即便是正往外走的朱舸和叶知秋,也暂时的顿住了脚步。梅四先生却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仿佛响的手机不是他的一般。“接了吧。”
梅鸿远扫了梅四先生一眼,叫了一句:“先起来吧。”
梅四先生这才站起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是一个视频邀请,来自任家某个高层的。虽然只是任家某个高层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对面肯定是任康耀。所以,梅鸿远就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手机。果不其然,视频接通以后,露出任康耀那张有些疲惫、又有些亢奋的老脸。梅鸿远把手机还给了梅四先生,任康耀也将手机递给了旁边的手下,两个人倒是“面对面”的站着。“你们梅家做事,不怎么地道。”
任康耀自然是不把朱舸他们放在眼里的,所以直接无视了朱舸这个“死人”,而开始拿捏起了梅家。“行了,这些没用的话就不用说了。”
梅鸿远没有给任康耀什么好脸色,直接道:“我们家那姑娘呢?放了她。”
“哈哈哈哈,放了她?”
任康耀有些猖狂的笑了起来:“梅老头你脑子没病吧?我怎么可能放了她?让她去黄泉侍奉我孙儿,岂不是更好?”
一提起这个,梅鸿远眼中就闪过一丝怒色:“怎么?任康耀,你真的要杀我梅家的人吗?”
“什么叫杀你们梅家的人?这个大帽子可别乱扣。”
任康耀有些嘲弄的说道:“人,可是你们梅家送来的。你说,这件事传出去,梅家名声会不会臭大街,让所有人鄙夷?”
话音刚落,梅四先生的手就抖了一下,迎着梅鸿远若有深意的目光,不由羞惭的低下了头。在武者圈子里混,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像任谦那样杀了好几个普通人,在普通人看来,简直是穷凶恶极,不过在武者圈子里,最多被人当成性格狠戾罢了。但是,若是一个家族,把自己的人都绑了送出去,那这个家族的名声,就彻彻底底的臭了。“你可以试试。”
梅鸿远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我活了一大把岁数,别的好处没有,但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
论起黑历史,哪个家族没有?任康耀脸上笑容收敛了下来,冷冷的看了梅鸿远一眼,梅鸿远也有些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两个老头,就像是斗鸡眼一般。过了十几秒,任康耀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姓朱的,走没有?”
任康耀完美的诠释了拿得起放得下这个词,仿佛刚才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一样。梅鸿远眼皮子一抬,看了看旁边的朱舸。梅四先生会意的把手机转了过去,镜头正对朱舸。“你好像威胁过我?”
透过镜头看着朱舸,任康耀脸上带着某种怪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作怪的小丑一般:“你说,我不能动你家人?”
对面那镜头,也适时的调整了一下角度,角落里的场景便出现在镜头里。朱国富还好些,只是有些狼狈;剩下的三个人,就没有一个完好的。朱宁脑门有些红肿,是刚才被打的;梅晚晴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一副有气无力、大病未愈的模样。最惨的是朱重阳,一大把岁数了,不但脸上有不少掌印,被固定着的腿,细细一看,也不正常的扭曲着……瞬间,朱舸心中一种难名的杀意在激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