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叔,老农的灭顶之灾,是怎么回事?”
红孩儿心中还惦记着这个故事呢,匆匆把肉串往嘴里一塞,就做到孙大圣旁边,准备竖着耳朵听故事了。“嗨!这么急干什么?等你孙叔叔吃完再说!”
不远处的牛魔王,瞪了红孩儿一眼,然后随后拿出一个丝质的方巾,往红孩儿这边就是一扔:“先擦擦嘴和手!”
方巾飞到了一半,却停了下来,没有再往红孩儿这边飞,而是轻飘飘的开始往地上落。于此同时,在牛魔王、孙大圣和二郎神面前飘着的肉串,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往地上掉。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三个大佬,蘧然色变,顷刻间从原地站了起来,那还管的上烧烤?直接祭出法宝,警惕的看着周围。三位在天庭都数得上的高手,神识灵觉顷刻而出,如同密不透风的网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方寸山外的寸寸土地。然而,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异常。“不应该啊!”
大圣甩了甩手里的金箍棒,有些纳闷的的说道:“刚才,俺老孙的法力明明被切断了。”
说完,大圣还特意转身看了二郎神一眼:“真君,你呢?”
“我的仙元,也有瞬间被切断的感觉。”
二郎神脸色也有些凝重,随后扭头看了身侧的牛魔王一眼。牛魔王浑身肌肉虬起,没有废话,只是点了点头,意思很明确,他也遭遇了这些。天庭之中,能够做到同时禁锢这三位的法力仙元的神仙,不是没有,只不过屈指可数。几乎在瞬间,三位鼎鼎有名的高手,便默契的站向了不同的方位,警惕的看着禁制外面,神识和灵觉更是来来回回的在方圆千里搜寻着,恨不得挖地三千尺。这样一位高手,在方寸山封锁的时候突然到来,谁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偶然路过?或是不怀好意?“哇!老爹,快看!”
正在这个时候,红孩儿那有些讶惊讶的声音,便从牛魔王他们身后传了过来。牛魔王神经依旧紧绷着,却转过了身子。顺着红孩儿那白嫩的手指,牛魔王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察觉到牛魔王的异常,孙大圣和二郎神也都转过了头,下一刻,两位高手的眼睛也瞪圆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方寸山上空,一团七彩的光芒在那里不断的晕荡着,如同打翻了染料瓶子一般,煞是好看。不但是大圣他们,连身处其他地方的人,也都察觉到了异常。没能力的在原地看着,有能力的当然是要腾云驾雾过来瞧上一瞧的。之前被大圣腾挪出来,而后四散在周围的方寸山弟子,也都纷纷的赶了过来。不过,看到大圣和牛魔王、二郎神他们严阵以待的模样,倒是没有人敢贸贸然闯将进去。大圣也没有废话,金箍棒如牙签一般,在手头上轻巧的转动着,看着没什么震慑力,但能赶到方寸山外的衮衮诸公,谁不知道大圣的威名?更何况在旁边,牛魔王反手拖着一根和身体齐高的混铁棍,二郎神更是把三尖两刃枪拄在一边,和牛魔王一起,如门神一样站在站在大圣面前。这阵势,别说方寸山学艺的弟子了,就算是一些神仙,也不敢轻易的闯进去。不过,灵台方寸山终究是菩提老祖的道场,身为老祖的弟子,当即便有一位羽扇纶巾的中年儒生模样修者,走到大圣面前。行罢礼,中年目光便炯炯的看着大圣:“大圣,祖师果真是在为大圣炼制灵宝吗?”
大圣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对着那中年儒生眨了眨眼。正等待大圣回答的中年儒生,脸上认真的表情便凝固在那里了,不但是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都凝固在那里了。甚至同来的那些同伙,也一个个如同石头一样,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圣,你就这么把他们定住了,不好吧?”
二郎神没好气的瞥了大圣一眼。“不把他们定住,还能怎么着?”
大圣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俺老孙才懒得给他们解释呢!”
倒不是懒得解释,实则是解释不清楚,毕竟连大圣也弄不明白菩提老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是老祖的一番造化。别说对方寸山弟子解释了,甚至对二郎神和牛魔王,大圣也没解释什么。不过三人交情很不错,所以牛魔王和二郎神也都没多问,大圣让守着,就守着呗,大圣小事上虽然喜欢搞些意外,但大事上课从没有糊涂过。那方寸山弟子的话,也勾起了牛魔王和二郎神心中的好奇。炼制灵宝这种事,虽说可遇而不可求,但二郎神和牛魔王都经历过,哪有方寸山这边这么神秘莫测?到了这个时候,异象都出来了,再隐瞒下去也没太大意义了,大圣抬头看了看灵台方寸山上那飘忽不定的七彩光芒,眼睛微眯,淡淡的道:“老祖顿悟了,所以俺老孙就请……”听到顿悟两个字时,二郎神和牛魔王都微微有些失神。连大圣后面的话都一个字都没听清楚。顿悟?菩提老祖修为一直都高深莫测,现在竟然又顿悟了?仿佛猜到了什么,一直以来显得很云淡风轻的二郎神,脸上变得很是精彩。旋即,二郎神便赫然扭头看着牛魔王。牛魔王脸上也同样的精彩,不过,牛魔王那咕嘟咽口水的声音,却显得那么的清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在二郎神和牛魔王身上三万六千个毛孔里翻涌着。两个人相视,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直接如门柱一般站在原地,握住武器的手攥的却越发紧了。外面的一切,丝毫没有影响到方寸山中的一花一木。天上那团七彩光芒,不断的朝外面飘散着,颜色也变得越发灿烂起来。如此,持续了小半晌。期间,或有凑热闹赶来的修士,或有以为天材地宝出世想分一杯羹的修士,或有灵智未曾开启妖精鬼怪……百相众生,只要赶到方寸山,都会被大圣毫不吝啬的赐上一记定身术。终于,在山中一朵花悄然绽放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老者模样的菩提老祖,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睁开了眼睛。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一种说不出的异香,顷刻便弥漫在了整个方寸山。原本有些枯意的树木,也纷纷的吐露出了嫩芽,透着无穷的生机。天上的鸟儿更是绕着方寸山,盘旋个不停,却又慑于方寸山中莫名的气势,不敢深入,只能在外面唧唧啾啾的叫着。大圣设下的禁制,不知不觉就消弭于无形之中。…………兜率宫中,正捋着胡子的太上老君,手猛的一扯,把白花花的胡子都扯断了好几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神色。旋即,太上老君脸上的神色便进而转为和善的笑意,手指轻弹,手中扯掉的胡子,便又自动的续到了断了的胡茬上。“童子,且好生照顾这几炉丹药。”
太上老君随手招过童子,然后施施然的走出兜率宫,外面一个悠闲躺在地上的青衣中年,便立马站了起来。“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青衣中年脸上带上了抹憨厚的笑容。“你就在兜率宫守着吧。”
太上老君摆了摆手,挥退中年后,太上老君的身影倏然便消失在原地。…………宽阔无比的天河旁边,一个葛衣中年男人正在垂钓。旁边,天蓬元帅有些局促的站在一边。刺骨的寒风吹过,层层的浪花被掀了起来,一道浪花拍到岸边的时候,一张隐藏已久的水怪便突兀的从水中窜出,大张的血盆大口里带着股腥臭之气,直直的朝着葛衣中年男子咬去。不过,尚未咬到中年男人,水怪却惊恐的发现,自个儿身体被定在半空中。“哈哈,又有下酒的饭菜了。”
葛衣中年哈哈大笑,正待把水怪放进鱼篓里,突然惊讶的咦了一声,目光定定的看着远方,而后身影便化作斑斑光影,俄尔消散在原地。没有了束缚,水怪落到了水里,甩了甩尾巴,就立马钻进了河底,朝着远方遁去。天蓬元帅挠了挠头,对着葛衣中年离去的方向,躬身拜了拜。…………灵山之下,无数虔诚的信徒正对着灵山顶礼膜拜,甚至有大毅力者,一步一叩头,朝着灵山走去。而在山路上,一位衣衫篓缕、长眉尽白的老僧,如同老朽的枯木一般,拿着扫帚,半闭着眼睛,如梦游一般扫着地上的灰尘。突然,老僧眼睛一睁,手上的扫帚化作一道金光飞往灵山之上.而老僧则化为虹光,朝着灵山之外遁去。…………五庄观,正在传道的镇元大仙,眼神微眯,随后脸上便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旋即腾空而去,留下原地一群一脸茫然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