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沈南洲听到云晏初轻唤时立刻回过头来。结果话还未问出口,就被一个东西堵住了嘴。他垂眸看过去,堵住他嘴的正是他给云晏初买的冰糖葫芦。见他愣住,云晏初催促道:“二师兄吃啊。”
云晏初期待的望着沈南洲。看了一眼云晏初,沈南洲在她期待的目光,缓缓咬下嘴边的冰糖葫芦。“好吃吗?”
云晏初见计划得逞,笑吟吟的看着沈南洲。沈南洲轻嚼着,感受到弥漫口腔的酸甜,缓缓点头。“好吃的,师妹吃吃看。”
他眼眸带着几分柔和,看向云晏初放轻了声音。云晏初闻言点了点头,也咬下一颗。不得不说,这冰糖葫芦确实味道不错。她满足的眯了眯眸子。见状,沈南洲唇角也微微扬起几分。沈南洲带着云晏初进入圣医堂时,早在外等候多时的小药童立刻便上前来。“公子、小姐,孙医师让我在此等候二位。”
小药童恭敬低头,嘴角还有一抹乌青,像是被人打过。云晏初一看不难猜出这是谁干的,心中暗叹一声这小药童没长眼倒霉。“带路吧。”
沈南洲也看见了那一抹乌青,墨玉般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寒芒。若不是那日孙锡有些用处,这小药童今日就站不到这里了。那小药童没敢看两人,心中还想着自己这几日接二连三遇到的倒霉事,好似就是从上次给孙锡招揽了这两个客人之后才开始的。小药童打心眼里对身后这两人有些犯怵,将两人领到后院一处屋子之后,这才退了下去。沈南洲虽然对于忽然改变的看病地点有些不解,但还是带着云晏初走了进去。屋中,孙锡正来回渡步,一听到有推门而入的动静,立刻停住脚步。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午后一块屏风,在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时,又连忙收回目光。“仙长来了。”
看见沈南洲,孙锡先一步笑吟吟的打招呼。而沈南洲对孙锡依旧只摆着一张冷脸,这是他一贯的表情。孙锡也不觉得尴尬,又看向云晏初说道:“小仙长看样子气色好了不少,想必是有乖乖吃药。”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夸奖了一番云晏初,而云晏初也对着他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沈南洲走近几步,将云晏初放下,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站在云晏初身后,双手搭在云晏初的肩膀上。孙锡也跟着坐下,笑眯眯的朝着云晏初伸出手来。云晏初十分乖巧的将小手伸了出去。孙锡牵引着云晏初的手,双指搭在云晏初的脉上,一手捋着胡子。眼眸微眯,在换了一手之后,了然看向沈南洲说道:“小仙长体内大部分未被吸收的东西已经被药所消耗,待会我拿一本书给仙长,往后半月的饮食尽量参照其写的来安排。”
“好。”
沈南洲惜字如金,在听见云晏初身体中的隐患已经消耗掉之后,也松了口气。孙锡点头收回手来,看着眼前的云晏初,起身来到一侧,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针灸工具取出。沈南洲在看见展开的银针时,搭在云晏初肩上的手不免一顿。孙锡似乎是注意到了沈南洲的动作,将银针掩盖住,看向沈南洲说道:“针灸是不可避免的,这样才能断了那隐患的根,仙长放心,这些针由我家少主改造过,不会让小仙长感受到一丝疼痛。若是仙长不信,可伸手一试。”
孙锡原本只是想让沈南洲安心,不料此话一出。沈南洲立刻朝他伸出手。还像是怕他没地方扎似得,将自己的衣袍拉起几分。他面色如常的看着孙锡,像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而云晏初面对沈南洲的做法,也只是默默扶额。自家二师兄还真是不按套路走。孙锡一愣,飞快的眨了眨眼,看向沈南洲欲言又止,最后将自己的话憋了回去,拿出一根银针扎在沈南洲手上。眼看着银针刺入半个指甲盖的深度,沈南洲确信于自己并未感受到一丝疼痛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孙锡见他微垂的眼眸,默默的将扎在上面的银针拔了下来,放到一旁。这扎过的银针是不能再用,那些防止疼痛的药剂是浸泡银针才生效的,每根只能用一次。沈南洲见他丢弃了银针,心中也更放心了几分。而看着莫名其妙自己上前挨了一针的沈南洲,云晏初握住沈南洲收回的手,扬眸看过去。乌黑的眼眸之中有些担忧,沈南洲见状,心软得一塌糊涂。在云晏初什么话都没说的情况下,少年低头轻声安抚道:“师兄没事。”
云晏初眨了眨眼,听着沈南洲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被沈南洲所误解。云晏初点了点头,回过头去看向孙锡,在沈南洲看不见的角度里憋着笑。看着云晏初憋笑的样子,孙锡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他不敢问。他只能默默的看向沈南洲,说道:“那依照惯例,还得请公子先出去,外头小药童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糕点茶水。”
沈南洲也清楚这个规矩,深深看了一眼云晏初之后转身离开屋子。等到沈南洲出去之后,云晏初抬手,一道接近透明的物质瞬息展开,在无形之中将整个屋子罩在其中。而这一次看清了云晏初举动的孙锡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变化,他试探性的探出神识朝外。结果就碰壁了,在被一层透明的屏障装回来之后,孙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啪啪——”拍手的声音从孙锡身侧的屏风后传来。云晏初顺着望去,一个面带着银色面具,一袭素白锦袍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人双眸含笑,渡步来到云晏初身边。孙锡见状,十分狗腿的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那人身后。淳于令坐下,自然的翘起二郎腿来看着眼前的云晏初,“倒是没想到约见我的是一个小孩。”
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屋中响起。云晏初闻言扬起清澈的眼眸,稚嫩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一开口,便是一个惊天巨雷。“我也没想到,圣医堂少主,原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