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马上去处理。”
韩哲领命,立马去处理剩下的事情。薄夜宸低头,看着地上的风衣,俯身捡了起来,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衣服,似乎在感受着在莫暖身上残留着的余温。拂了拂衣服上的雪花,抖了抖,毫不嫌弃的穿着,离开了原地。只是他自己都没注意,他所站着的位置,地上已经溢出血迹,每走一个脚印都留下殷红血液。最后都被韩哲找过来的人将现场清理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离开小区,薄夜宸给锦容打了个电话,约他在医院见面。打车去了医院,锦容直接将他送进手术室,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不禁怒骂道:“薄夜宸,你是不是想死?前几天喝酒喝到胃出血,没好几天你现在又中了枪伤?怎么了,你是觉得你命大是吗?!”
锦容手里拿着手术钳子,没有给他注射麻醉,直接在他伤口上取下了子弹。啪嗒一下,将子弹丢在盘子里。薄夜宸一手紧紧地攥住被单,牙关紧咬,见到子弹已经取出来,悬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呼~”舒了一口气,他面色苍白的勾了勾唇,“死不了。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人,这点伤算什么。”
躺在手术台上,锦容为他做缝合手术,但还是担心会很疼,便给他注射了局部麻醉。一边缝合一边问道:“谁做的?居然敢对你下手,不想活了吧。”
“意外而已。”
很显然,薄夜宸不想就此事跟他多说。“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要每一次都不爱惜自己的命好吗?本来时日无多,你是真的想急着求死?”
锦容着实拿薄夜宸没办法,又心疼又无奈。奈何无论怎么劝导,薄夜宸都不听,他还能说什么呢。“以后会注意的。”
“注意个屁,你的命都是你自己作死的,能怪得了谁?如果跟你不是兄弟,你这种人老子绝对不会救。”
身为医者,锦容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一心求死之人是绝对不会去救的。既然寻死,那救了也会求死,何必去救?“出去。”
瞟了一眼锦容,见他已经缝合好了伤口,薄夜宸道了一句。“怎么,你瞎折腾自己,还不让我说?”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
锦容懵了,忽而反应过来,发现薄夜宸确实心事重重的样子,点了点头,“行,你躺会儿。”
他撂下手术剪,脱下了一次性手套,走了出去。手术室内,薄夜宸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一旁的仪器,而后缓缓闭上眼睛。轻轻波动的眼睑似乎在说,他根本没有在睡觉,只是闭目凝神,若有所思。回忆着今天跟莫暖发生的一幕幕,薄夜宸心逐渐变得冰冷,冷的他自己都止不住的哆嗦。有些事情,他是该问清楚了。起身下床,走出手术室。走廊上,锦容夹着一支香烟,默默的抽着,见到薄夜宸出来,立马问道:“怎么出来了?”
“送我去薄家老宅。”
命令的口吻。“现在?”
“现在!”
得到薄夜宸的命令,锦容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然深夜两点。这个时间选择去老宅,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看着薄夜宸那阴沉似墨的面庞,也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的。回陆家老宅的路上,薄夜宸给橙子打了一通电话,“她……怎么样?”
莫暖中了枪伤,薄夜宸很想去看,但他知道这时候顾轻染一定在莫暖身边,而莫暖更不想看见他。所以……不如不见。“脱离生命危险,正在住院观察,她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谁也不想见。”
“好,联系佚锋,好好守着她。”
“是。”
这边,薄夜宸刚刚挂断电话,韩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薄夜宸当即接听,“查到了吗?”
“boss,已经查到了,两拨人,一波是大小姐派来的人,一波是京城唐家的人。”
“知道了。”
薄夜宸挂断电话,将手机撂在一旁,蹙眉深思。薄筱筱,又是她。一个是莫暖,一个是他亲妹妹,事情着实令他感到棘手。只是,唐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意欲何为?只怕这件事情背后少不了顾轻染和薄垣两人暗中推波助澜,否则唐家的手也不至于伸到海城来。薄家老宅。深更半夜,薄夜宸抵达薄家老宅。忠叔开门,见到他很是意外,“少爷,怎么现在回来了?”
“忠叔,给锦容安排个房间休息。我要去见爷爷。”
薄夜宸对于自己也很是无奈,因为过去但有些事情都已经忘记了,但是那些关于顾家的事情,爷爷一定知道。与其去问别人,不如从爷爷这边下手。“少爷,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忠叔有些为难的解释着。薄夜宸冷眸一扫,沉声道:“睡了就起来!”
毋庸置疑的态度,那样子似乎无论如何都要跟薄老爷子见上一面。“那……我现在去问问,你在会客厅等会儿。”
忠叔态度恭敬的说道,然后看着锦容说道:“锦少爷,跟我过来,我差人给你安排客房。”
“不必了,你先去找老爷子,等老爷子来了我再去休息。”
“唉,那成。”
忠叔小跑着去了中庭。薄夜宸跟锦容两人缓步走了进去。因为寒冬,又是下雪的深夜,寒风凛冽,冷的瑟瑟发抖。薄夜宸气场冰冷,似乎脸上挂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倒是那一筹莫展的模样让锦容很是担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深夜来找老爷子?你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你跟薄垣两人气氛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现在的薄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
他真的担心薄夜宸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地。“我自有分寸。”
薄夜宸淡漠的应了一声。“呵呵,你丫的放屁,什么自有分寸,鬼才信你。”
若是搁在以前,锦容对他那叫一个敬畏,倒是发现薄夜宸病了之后,自知时日无多,脾气好了不少,所以锦容说话也硬气了几分。话音落下,一记凌厉目光射在他的身上。锦容偏着头,当即被薄夜宸那骇人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咧嘴一笑,“嘿嘿,大哥,我就是太关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