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一场慢动作一般,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哪怕搁着距离感,她都能感受到男人刻骨铭心的锥心之痛。莫暖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至始至终没有回头。因为……不敢!她怕一个回头就会情不自禁的朝薄夜宸扑过去,会告诉他:阿宸,你所看见的都是误会,我跟薄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现在她不敢。只能期待着这一次输血后,新鲜血液能与母蛊融合,那样她就能站在薄夜宸的面前,告诉他:之前发生的都是假的!好一会儿,直到莫暖感觉到薄夜宸走远了。她方才转身。可此刻,长长的走廊上,哪儿还有他的影子?真的走了。走了……不知为何,心底空落落的。很痛,很痛。莫暖很是痛苦,心如刀割,难受极了,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能自控,脑袋眩晕的厉害。她身子一趔趄,往后倒了下去,幸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墙。而此时,躲在不远处拐角位置的薄夜宸偷瞄了一眼,正巧把一切看在眼中。薄夜宸瞳眸微眯,什么也都不在乎的朝着她跑了过去。正当莫暖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走廊长椅,低着头让自己静静的站立一会儿时,有人过来了。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莫暖头晕的厉害,以至于被那么一拽,她整个人都跌入男人的怀中。一睁眼,竟然发现是薄夜宸。莫暖想要站起身,推开薄夜宸,奈何浑身无力,根本没劲儿。“阿浅,你怎么了?”
薄夜宸唤了一声。莫暖抬眸看了一眼薄夜宸,故作镇定,紧咬牙关,使劲儿浑身力道想要从他怀中直起身,可最后……眼前一黑,昏倒了。“阿浅?阿浅?”
昏迷中,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周边发生的情况。感觉自己被薄夜宸抱了起来,然后去找人抢救她,依稀间,他听见了薄夜宸提起‘宋米雪’?宋米雪?宋米雪是谁?她记起来,宋米雪是薄夜宸安排在薄夜身边的心理医生,据说也懂得医术。莫暖怕了,紧张了。因为这儿不是锦容的医院,她真的担心会被人发现情况。昏厥中的她想要苏醒,可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醒过来,像是梦魇一般。最终,还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昏暗之中。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莫暖做了个梦。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她跟薄夜宸两个人把手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两个孩子打理,然后她牵着薄夜宸的手,两个人周游世界,游山玩水,过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美好。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她觉得幸福,哪怕连呼吸都是甜蜜的。倏地——梦境中落日余晖,微风徐徐,吹过她肩上披着的丝巾飞扬,遮挡在面前。等待清风散去,丝巾落下,她面前只有暗黑无界的黑暗,她看不见薄夜宸,便大声的喊:阿宸?阿宸,你在哪儿?可无论怎么喊,她什么都看不见,伸手四处的摸索,什么都感觉不到。仿若深陷在虚空无尽的黑暗中,走不出来。那种虚空的恐惧感吓得她心惊肉跳,却又惧怕的要死。砰——突兀的一道巨响,吓得莫暖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眸,心脏加速跳动。我在哪儿?看着入目的白,鼻息间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敏锐的发现这儿是病房。然而,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听见耳旁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吧,你想怎么死?”
是薄夜宸的声音。莫暖偏着头看过去,赫然发现病房里韩哲跪在地上,薄夜宸手里握着一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阿宸,你干什么?”
莫暖吓坏了,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褥朝着他扑了过去。结果双脚刚刚挨到地上,整个人便直接跌倒在地。眩晕。非常严重的眩晕。莫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现在她连路都走不了。刚才还没有感觉到头晕,反倒是这会儿眩晕的紧,甚至连胃里都翻江倒海。闻言,韩哲和薄夜宸双双看了过来。薄夜宸当即把枪丢了,直接朝着莫暖跑了过来,将人抱了起来,“阿浅?”
他很紧张。呼唤着莫暖名字时都带着颤音。莫暖倚靠在薄夜宸的身上,几度想要站起来,都失败了。最后无力的倚靠在他的怀中,任由男人抱着她上了病床上躺着。躺下去后,她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会儿,可无论她怎么做,四周都眩晕的厉害。甚至看着薄夜宸,都能出现晃影儿。“阿宸,韩哲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事儿,但他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该那么对他。”
莫暖靠在软枕上,望着薄夜宸,说话有些虚浮无力。薄夜宸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她的手,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一腔柔情的注视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是,我不该那么对他。“薄夜宸双眉紧拧,攥着莫暖的手微微用力,而后垂首,没再说话。莫暖眩晕的厉害,所以连看着薄夜宸的表情都不是那么的清晰真实,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在做梦。因为……她虽然看不见薄夜宸的表情,却感觉到他一直在隐隐颤抖着。那种感觉很清晰。“阿宸,你怎么了?”
莫暖看着他,虚弱的问道。薄夜宸抬手搂住莫暖,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力道近乎能将她给勒的喘不上气来。“喂……阿宸,你松手,我喘不上气儿。”
莫暖抬手推搡着薄夜宸,但只觉得浑身无力,推了半天也没推开薄夜宸。“呕……呕……”眩晕感越来越强,莫暖晕的想吐。薄夜宸当即松开了莫暖,问道:“阿浅,你怎么了?”
“垃圾桶,垃圾桶……”莫暖说道。薄夜宸当即从一旁拎着垃圾桶过来,放在床边。然后对一旁跪着的韩哲呵斥道:“赶紧去叫医生!”
“哦,好,好。”
韩哲也吓坏了。看着莫暖的情况,他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见到莫暖脸色苍白,羸弱不堪,也跟着紧张。他当即起身,直接冲出了病房。分明病床的床头就有呼叫器,可紧张慌乱之下,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呼叫器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