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琴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王德发没睡等着她。“闺女睡了？”
刘美琴问。“睡了。”
王德发点头回答。“今儿她们老师可给我打电话了哈。说咱闺女学习成绩下降了。这孩子是不是有心思呀？”
刘美琴一边洗手一边说。如果是之前王德发可能还会怀疑可经过刚才一幕他才不相信呢。“你别听她说。她们老师一天到晚的就爱嚼舌根子。咱闺女好着呢。”
今儿丈夫这态度不对呀。以前只要听见这样的话就一定会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儿，今儿这是怎么了？洗漱完毕，撒达着拖鞋一屁股坐在王德发旁边。老王递过去一杯水，她喝了一口就问到底怎么了？今儿怎么拿老师的话这么不当回事儿。王德发拿出刚才女儿做的试卷:“你看看，咱闺女二十分钟就出来了。我都对照答案了，没问题了。而且人家还说了，浪费时间。”
那语气说不出来的自豪。真的？！刘美琴有些不相信。接过卷子看着上边清秀的字迹，刘美琴脸上露出笑容:“这么说咱闺女考大学没问题了？”
“清华，北大估计够呛。”
王德发得意忘形地说。“去你的。和你说正经的呢。”
刘美琴笑道。总之萦绕在夫妻俩心头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了。不过刘美琴很快又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又？”
王德发觉察到了妻子的异样。“我是在想啊。你说上大学要多少钱？咱们心里也没数呀。”
刘美琴开始担忧女儿的学费了，毕竟他两口子现在的收入不高。在这个物价上涨的时候，每个月的钱都要算计着过。这时候要是再加一个大学生，就他俩那点工资杯水车薪呀。妻子的话将王德发从兴奋的状态拉了回来。这是个问题呀，就算是加上存款恐怕也不够这大学四年的学费。再加上住宿等乱七八糟的，头疼呀。“老王，你说话呀。哑巴了？”
见丈夫许久没放声刘美琴用胳膊拐了他一下。“哦，这不是想事儿了吗。”
王德发现在又发愁了。看来自己这点工资是不成了，得找个别的方法挣钱呐。哎，对了。他们单位有一仓库说每次休班都去文化宫溜冰场那儿摆摊卖个汽水之类的的。一开始他没瞧得起认为那东西能挣多少钱呀。后来听他自己说每个月和在这儿挣得工资差不多，看来明儿得找他问问了。“行了，不早了。睡吧。”
刘美琴站起来往卧室走。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王德发特意找到了那个同事。问他副业那事儿。同事还说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以前不是不信吗？王德发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闺女马上考大学了家里这钱不宽裕，就想着在闺女大学之前多赚点。同事说行呀，想赚钱就行。不过有一点，这活不能呀文化宫大广场那，那块属于人家的地盘都是那些板房在那。因为房租贵到现在还没租出去，他们要是干的话就得去靠近大道的地方。王德发说那好说，就摆那块呗。工友说你想的倒美，那地方城管也抓你得随时准备逃。王德发说那这生意还怎么干？“这就不知道了呗。你等着，等下次休班我带着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再决定干不干。”
王德发想这也行，先去看看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当时就和工友说定了，下次休班一定带着他。直到躺在床上他脑子里还想着这件事儿，想着他数钞票的样子，想着妻子看到他数钞票那崇拜的样子，想着女儿看见他数钞票而激动的样子。想着这些，他沉沉地睡着了。第二天，他一早就起来给一家人买好了早餐。这顿早饭不便宜，想想自己马上就能赚钱了这点自然不在话下了。妻子站起来了，打着哈欠搓尤这像鸡窝一样的脑袋。走到客厅那鼻子闻了闻“咦，油条，还有豆腐脑。那个，那个是……闻不出来了。”
“起来了，快刷牙洗脸过来吃饭。”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你早上起这么早还去买早饭了。”
“这有什么的呀。快过来吃吧，吃完了告诉你一事儿。”
别别别。妻子挥挥手:你还是先说吧，这样我瘆得慌。“看你那样。”
王德发撇了撇嘴。好容易等到周五了，中午的时候王德发就拿着铝饭盒和工友确定明天的事情。“你放心，明儿跟着我就行了。哦，对了。明儿早上咱俩早点起来，去进点货。对了，老王你那点钱。”
“嗯？还要钱呀？行吧，需要多少呀？”
王德发一听还要花钱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工友想了想:“冰柜我有，进点冷饮大约六百百块吧这里边还包括汽水，花生奶之类的。咱俩一人三百吧。”
“行，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王德发煮了几个鸡蛋，带着钱就骑车出门了。工友领着他去进货很明显是老人儿了，不用说都知道他要什么东西。汽水，冰棍，花生奶，瓜子，地瓜干俩人推着车来到文化宫那已经是十点多了，广场那人不多也就是几个老人拿绳栓几个孩子腰上然后就坐在一起聊家常，放心地任由孩子跑跳。只要出了绳子的安全范围不管她们当时在聊什么都能迅速调整到泼妇状态，一嗓子吓尿了几个。等手里绳子松了些又立即转换到碎嘴子模式。吱呀，工友把推车轮子固定好。“行了，就在这儿等着生意上门就行了。”
说着递过去一根烟。王德发吸了一口眼睛还是扫着周围，主要是看城管都说做贼心虚嘛。这句话在他身上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哎，老王。你别贼眉鼠眼的，留神一会儿派出所给你抓紧去。”
工友边笑边说。王德发点了点头，主要是第一次他紧张，而且他把摆地摊直接和违法乱纪挂上了等号。吸了一口烟屁股工友把烟头往地上一甩:“来生意了。”
迎面过来的是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的。“要两个酸溜溜，还有……我看看。再来两瓶芬达好了。”
俩人热情地招待，工友更是逗得她们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