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的变态癖好暴露后,曾经和睦相处的夫妻有了难以修补的嫌隙,争吵次数越来越多。 邵舟辞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但冷意难消。 那天下午……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邵伟和许父,他缓缓勾唇,轻舔牙尖,眸光幽幽。 狗咬狗的场面啊。 真热闹。 许晓琴让他去劝架。 他觉得可笑和荒唐。 为什么要去? 一个是整天酗酒打骂他和妈妈的人渣,一个是对他心怀不轨的恶人。 都死了才好…… 这样,他每天回家时就不用胆战心惊了。 邵舟辞从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狠毒扭曲的想法。 只不过,他没想到邵伟真的会提刀杀人。 看见他拎着刀气势汹汹从楼上下来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猛然闪过对方家暴时的暴戾模样,身体一下僵住,巨大的黑暗阴影笼罩在心头,让他恐惧、让他不安、让他全身发抖。 许晓琴说的没错,他就是个胆小鬼。 一个没有能力反抗任何人的胆小鬼。 他不像她那样,一直生活在阳光下,成长得勇敢无畏,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暗无天日,压抑得难以生存。 自以为得到了一丝善意,却又被抛下了深渊。 别人给予他黑暗,他为什么要报之以光明? 但是,看着地上的鲜血与失声痛哭的女孩,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愧疚了,对她产生了负罪感。 之后,许父经抢救无效死亡,许晓琴的情绪彻底崩溃了,“邵舟辞,我没有爸爸了,呜呜呜……你当时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帮我?!我喊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装作听不见?你故意的是不是?!”
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稚嫩青涩的少年微动唇瓣,轻声回答: “是。”
她狠狠怔住。 在那一年,一位少女眼中的光芒随着落下的眼泪,一起消失黯淡了…… 后来,两家人都搬了家。 但没有搬离这座城市。 邵伟坐牢后,邵母终于有勇气向法院起诉离婚。 邵舟辞初三那年,她谈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朋友。对方年轻有为,对她很好,而且没有结过婚。一开始,她因为曾经的婚姻经历十分自卑,加上又是一个单亲妈妈,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但在对方坚持不懈地追求下,她最后还是动心了。 她谎称自己虽然离过婚,但没有小孩。 两人很顺利地结婚了。 一年后,她为男方生下了一个儿子。 邵舟辞第一次割腕自杀,是在母亲抛弃他嫁人之后,但他没有死成,而是被邻居及时发现救了回来。那次过后,他便换了一个住所,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一个人生活…… 客厅里。 邵舟辞将自己前十七年的遭遇说了一遍。 说完后,他紧张地打量着女孩的神情,生怕她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低头去亲蹭她的嘴角,眼神晦暗如深海,“婉婉,怎么不说话?”
唐婉正生气和心疼着呢,还没缓过神,就听见他有些可怜地接着说:“婉婉,我心里好难受,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她连忙回神。 心里难受? 当年的事不会给他留下什么阴影了吧? 这搞不好会发展成一种心理疾病。 唐婉轻轻捧起他的脸,担心地问:“阿辞,你现在会不会很讨厌别人的触碰?或者,讨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