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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舒明的贵客(1 / 1)

在熬过一番略显尴尬又浮夸的欢迎会后,我终于从公爵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公爵表面上看宽厚老实,实际上内心极有城府,是个典型的两面派。公爵在宴会上利用了我圣子的身份,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势力——其美名曰“救国同盟”。他获得了更多的来自内部或外部,本国或异国的支持者,甚至吸引来了不少新晋的青年军官。公爵看重这些青年军官,对公爵来说,他们将是他的事业的重要支柱。这场欢迎会对我来说也并不只有坏处。欢迎会上,我成功结识了一些年轻的军官,同时看上去似乎也获得了一些青年军官或老贵族的拥护。他们对我下跪,亲吻我的手背,然后高声祈祷。我在宴会中问公爵:“公爵大人,您对于圣主教徒是怎么一个看法呢?你的工具?还是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一个圣主教徒对另一位虔诚的教徒说这种话合适吗?”

公爵笑道。“圣子只是我的身份,但圣主教又不是我的信仰。”

我耸肩道。“格洛里亚,安吉尔,舒明在古帝国时代就被作为圣主教三大教区。到了现在,舒明作为最后一个教区,几乎将所有圣主教徒都聚集在了这里。被压迫了数百年的圣主教徒的怒火在此时已经隐忍到了顶峰,他们只是缺少个有识之士的领导,不然,早就把这大陆掀得天翻地覆了。”

公爵说道。我听了公爵的话,联想到了达姆修士。那个举着染血的圣主十字架,敢于带领其他修士击退宗教审判委员会的骑士的修士。据历史记载,被格洛里亚皇室设立为国教的圣主教,在皇室覆灭后,国教地位也瞬间被忽视,其他宗教势力随之而起,他们利用统治者的支持,疯狂地打压圣主教。他们谋杀教宗,坑害教徒,就连教宗所在的格洛里亚教区也被一纸空文彻底废除。圣主教教徒们曾经发动了两次大规模宗教战争试图夺回国教的地位,但都因没有英明的统治者领导而宣告失败。苏莉塔王室时代,圣主教才因为一些老王公的据理力争赢得了“国教”的名头。但依旧不受重视,并且阻力重重。当代女王更是受宰相休恩·斯特里亚,埃林克等奸佞小人的误导,设置了残酷的宗教审判制度和宗教审判委员会,大肆追捕,压迫圣国教以外的异教徒,圣主教受到的残酷压迫又重了几分。我站在公爵的右后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这个对宗教毫无虔诚可言男人会是圣主教的救世主吗?我心里不禁感到迷惑。离开前,公爵又找到我,希望我能继续努力呆在神术系,如若实在无法,可以转科到由他的亲信蒙塔夫·蒙托利埃男爵带领的兵科。走出高大而压抑的大城堡,我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眉头紧锁。心中不知怎的,越感惆怅。圣子的身份不过只是公爵实现野望的旗帜,我不过只是一枚贵族间纷争的棋子。被人利用的心情,竟是如此无奈。一个月后。我又受到了公爵的邀请,举行了一场宴会。那天心情实在沉闷得很,我离开宴会后,转过的花园,在看着这些花草之余,瞟见了正在城堡门口和一群军士交谈的莉娅。莉娅看见了我,向我招手,似乎想要我过去。莉娅没有穿平常她最喜欢的长裙和小皮靴,而是变成了一身飒爽庄严的军礼服。发型也不是常扎的双马尾,而是一条高高的单马尾,看上去,莉娅就像一位真正的英姿飒爽的女骑士。“莉娅,这是要去哪儿?”

我问道。“正要去迎接公主殿下的视察呢。父亲大人公务繁忙,就由我代表父亲迎接公主殿下的视察。”

莉娅看上去挺自豪的:“白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诶?我可以吗?可是我还没有什么准备好。”

“那还不简单?我马上就用马车送你回去。”

莉娅一脸激动的样子,将一辆马车让给了我,要求马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回宿舍:“我在舍尔大街的喷泉旁等你,你一定要尽快啊。”

我点点头,登上马车。在马车上,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我将银剑带在身上,为了让自己心中能安定一些,我还将伊琳娜姐姐送给我的圣主十字架项链挂在了脖子上。当我到达舍尔大街的时候,莉娅他们已经在大陆中间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作为直通城门的大街之一,舍尔大街被打扫得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大道两旁挤满了居住在周围的居民,小孩子穿梭在人群中间向外来的旅客兜售一些小玩意儿,“女神之吻”酒馆的侍者们在分发传单,传递着“为了迎接贵客,酒馆决定对一切酒水限时免费”的消息。一些嗜酒成性的路人和游客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涌进酒馆,不一会儿就将酒馆里的酒水一扫而空。就连旁边的竞争对手也不能幸免,压箱底的酒水被全部搬空,两个酒馆的老板看着空荡荡的酒库叫苦不迭,差点晕倒过去。住在街道两旁的居民拉起了五彩斑斓的小彩旗,他们得到了公爵府的资助,买来了大量的鲜花瓣,准备在公主的马车经过的时候抛撒出去。莉娅此时已经在一位军士的帮助下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和战马比起来,莉娅却显得矮小了。她两旁的军士高举着舒明公爵府的旗帜以及王室的旗帜,身后则是大批的公爵领官员和一众贵族。我挤在离莉娅附近的平民行列,因为身高和那些成年的大叔们还是有些距离,颠起脚尖,借用人群之间的空隙才只能勉强看到街道。城门方向,一位使者飞驰着挂满闪亮的宝石的骏马,大声呼号:“公主殿下驾到!!!!”

载满鲜花的大花车缓缓驶进城内,随后就是一辆装扮华丽,镌刻有鸢尾花和双头鹰的四马拉车。它所经过之处,百万百姓或行君臣跪拜之礼,或高声欢呼“王国万岁”,“女王万岁”。王国的公主——————圣格洛里亚王位顺位第一继承人芬德妮琪·苏莉塔王太女站在马车上一边撑着马车的护栏,一边微笑着向身边的群众挥手示意。看到公主如此亲切地向他们示意,心情更加高昂了。马拉车后,就是一众甲备精良,手举斧枪或旗枪的王室近卫军,他们是全国最精锐,最强大的职业军队,专门负责王室成员的安保。他们拥有着良好的纪律和装备,在大陆战争史上曾给予他们的敌人惨痛的教训。我敢说,不会有人想要在战场上遇见他们的。近卫们的后方,则是高举着圣主十字架的修士,奏乐的乐师,从修道院聘用的圣歌唱诗班,携带礼物的车夫等两百多号人。队伍庞大至极。与公主同行的,还有圣主教现任教宗苏佩·奥达妮亚·克洛洛维妮娅;宫廷近卫军军长德鲁纳·海涅将军。游行将近半个小时后,车队终于停在了莉娅一行人的面前。莉娅骑着马靠近了公主的马车,大声而庄严地说道:“愿主护佑吾王万福。下官是舒明公爵领伯爵,舒明公爵领第一顺位继承人莉娅·艾丹尼,率百官前来迎接莅临本领视察的王太女殿下,教宗大人,将军大人。欢迎来到舒明公爵领中央城市,王太女殿下。”

王太女笑道:“别那么拘谨,莉娅。这样搞得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谢谢你的迎接,舒明真的很不错。公爵没有来吗?”

“能在您口中听到对舒明的赞美是下官及舒明百姓的荣幸。还请王太女殿下恕罪,公爵因为事务繁多,暂时脱不开身,只能由下官代由迎接殿下。但是,等一会儿的会谈,公爵一定会来面见您的。”

莉娅不愧是公爵之女,比起其他贵族,她应付王太女之类的角色简直信手拈来,就像是早早背好了台词一样。“前日,有人曾禀告我,舒明公爵宣布了自己发现了降世的圣子,而其人正好就在舒明城内。我仅是为此事而来。女伯爵大人,可有此事?”

教宗对于莉娅可没有那么多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下官也听闻有这样的事儿,详细却不甚清楚,或许公爵会陈明这个问题吧?”

莉娅鞠了一躬道。教宗面露满意之色地笑起来,在胸前划了一个圣主十字架。王太女在一众士兵的搀扶下走下马拉车,与莉娅双手相握,就如久未相见的姐妹一样。意外发生了。不知何处飞来的箭矢穿过热闹的人群,仅离王太女一厘之远。“我主慈悲!坚盾!!!!”

我冲出人群,大喊一声,腰间的宝剑似乎有了反应,随即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圈神术保护,轻易地挡下了袭来的箭矢。在神术形成的盾牌消失的那一刻,一个罩着斗篷的人大叫着“教宗!王太女!你们这些王国的叛徒!!!”

举刀冲了上去,结果被举着盾牌和斧枪的近卫军士兵狠狠地摁在地上。他的另一个同伙则是混在人群中溜走了,虽然我想要去追他,奈何路人都挤满了大街,根本就没有能追赶的余地。“白亚!谢谢,多亏你了。”

莉娅道。“小事儿,你们没受伤吧?”

我关心地问道。王太女点点头,微微笑道:“谢谢你,先生,我们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只是擦到了点皮而已。还不知怎么恩人怎么称呼?既然能使用神术,那一定是某个家族的贵族?”

教宗也点点头,我能发现,她的目光似乎集中在了我腰边的剑上。“白亚·菲洛米加,王太女殿下。我不是什么贵族,只是一介平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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