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寒站在二楼大厅的栏杆处,目光深邃的看着下棋的两个人,安然她总是会给他意外和惊喜,她和妈妈一样会泡茶,而且泡得茶又是那么的好喝,她会写书法,而且写得很好,今天又发现她还会下棋,看她坐在父亲对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知怎的竟是如此赏心悦目。她还有多少功能没有被解锁呢?这个女人果真是一本书,一本他需要研究好久的书,可是要多久呢?一年?十年?一辈子?慕一寒苦笑了一声,一年,准确点说已经没有一年的时间了,她来到他身边马上就三个月了。而他又何必去了解她,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的。此刻的他肆无忌惮的看着安然,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喜欢上了安然,也许是有一点吧?因为安然每次救他,他都很感激她,她受伤,他很心疼,她病了,他很难受,他吻她,却并不后悔。想起偷亲安然的情景,他的心不禁跳了起来,怎么说他慕大少在别人眼里也是个情场老手吧?总不至于亲个女孩就让自己情绪这般激动,可是事情就是如此,他好喜欢,也好渴望和她唇齿相接,舌尖纠缠的感觉。可是那个时候她病了,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别的男人,想到这儿,他的手紧握成拳,又恨不得一拳揍扁了安然。坐在大厅中央的那个女人此时正眼神阴冷的看着父亲的位置,父亲和多少女人有染,他已经不在意了,但是他想知道母亲究竟为什么会光着脚跑出去,他想知道那个女人凭什么说母亲的坏话,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安然和慕倾城最终是下了一盘和棋,慕倾城心领神会的笑了一下:“安然,你是不是手下留着情呢?”
“慕先生的棋下得很好,若静下心来,安然可不是您的对手。”
安然淡笑了一声,仰起了头,看向了一直站在二楼栏杆处盯着他们看的慕一寒。慕一寒也没有想到安然会突然抬头看他,两个人的目光突然对视在了一处,安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因为在她看来,慕一寒今天很不开心,把这两个女人带回来,他想让他的父亲难堪,谁知道真相揭开的时候难堪的会不会还有他。那个女孩在暗中观察他很久了,只是因为她太不起眼了,所以没有人会在意她,如果不是对他的生活有所了解,又怎么会怕自己怕成那个样子,她一定是看到过什么?她打电话举报倾城也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能够见到慕倾城。慕一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然精致俊秀的脸,这张脸不用修饰也会让人想入非非,若不是因为她性格强悍,武力值超强,恐怕身边也早就围着一大圈的男人了吧?透过她的眼神,他想看清楚她的眼里究竟有没有他,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天都已经黑了,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安然觉得有点饿了,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人有心思吃饭吧?慕一寒收回目光,从楼上下来。他修长的身躯绕过父亲和安然,径自坐到大厅的沙发上,慵懒的靠在靠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他目光冷冷的看着一直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女孩,她们的目的达到了,如愿见到了父亲,如果这个女孩是慕家的孩子,父亲该怎么办?她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女孩在酒吧里陪酒,过得可是没有半分尊严,这个女孩若是他的妹妹,那么他的父亲和他可是够丢脸的。佣人送上来一杯茶便退了下去。慕一寒斜眼瞅了茶几上的茶杯,并没有要喝的意思。慕倾城见到慕一寒下了楼,才从棋桌旁站了起来,他挪着步子走到了慕一寒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抬眼看了这个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儿子,心中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安然也站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走到宗志旁边和他说了几句话。这必竟是他们的家事,她也不知道她该不该听。宗志似乎也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气氛越发诡异的大厅低声说:“安然,你饿了吧?要不先跟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安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跟着宗志去了厨房。慕一寒眼看着安然进了厨房,心里不禁暗笑:这个女人,也有她想回避的事情?随后他又看了看父亲,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似乎在说:看你怎么办?林晴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慕倾城,十七年未见,他老了,皱纹很明显的刻在脸上,头发也斑白了。但是只有目光却依然是那么犀利,凶残。“思思,他就是你的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吗?”
她对女儿说着。被叫做思思的女孩意外且又有些惊喜的看着慕倾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爸爸?她的爸爸原来是这么有钱的一个人?那为什么忍心把她丢在乡下不管不问呢?慕倾城看着眼前的女孩,五官像她母亲年轻的模样,挺漂亮的,看着女孩想要张嘴叫他爸爸,慕倾城摆了摆手阻止了她:“别急着叫。”
女孩对上慕倾城凌厉的视线,吓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慕倾城,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
林晴血红的眼睛直视着慕倾城,这个当年她爱的死去活来,不惜付出一切想要得到的男人,真就这么的狠心。“林晴,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慕倾城不急不缓的说着。“我当然记得!”
林晴嘶吼着,她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腿:“是你叫人打断了我的腿,把我像破布一样的丢在那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十七年,我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十七年我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那时候思思刚出生,你有想过我们娘俩在那样的地方该怎样活下去吗?小小的她没有奶吃,我只能爬到锅边给她做面糊,好不容易她会走了,我又没办法陪她一起到处跑,只能用绳子把她拴在身上,靠自己种粮种菜过日子,你有想过一个断了腿的女人是用什么方式去种地吗?”
林晴腥红了眼睛,这么多年来自己所遭遇的磨难浮上脑海,这一切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慕一寒眉头动了一下,父亲还真是狠心,对自己曾经睡过的女人这般无情,相比他,自己可是很善良的了。“我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挪着身子种地,若不是山里的一位老农看我可怜每年都来帮我,恐怕我们娘俩早就饿死了,慕倾城,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完全不顾往日的情分?”
林晴一直盯着慕倾城,他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对她就没有一丝的怜悯吗?慕倾城等到她说完了才幽幽的开口:“但是你必竟还活着。”
他的声音平缓,听不出一丝起伏,可是他的思绪早就被拖进那个无尽黑暗的日子。林晴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你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背地里勾搭别的男人,又吸-毒,死有余辜!你居然为了一个给你带绿帽子的女人如此伤害我,慕倾城,你是不是傻了?”
慕一寒听到林晴再一次提起这个话题,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狠厉,他放下了一直翘起来的二郎腿,抬眼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父亲。他不相信母亲会是那样的人,因为在他眼里,妈妈是这个世上最完美,最温柔的女人,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家,给了他和他的爸爸。她是有多么的爱着眼前这个男人,才会整天围着他转,满足他所有的喜好,这样的女人会背叛吗?厨房里的佣人早被宗志打发出去了,此时就他和安然在里面,林晴的声音比较大,空旷的空间里似乎听得格外清楚。安然打量了一圈厨房,慕家的厨房真是大的离谱,比慕一寒的要大上好几倍,什么都有。她很快的看到摆在一侧厨柜里的茶具,于是她走过去,把茶具拿出来,来到水池边清洗了起来。宗志看着安然,不知怎的,他竟然会觉得这个安然早晚有一天会走进少爷的心里,有些事情可能上天早已注定了吧?谁又能想到这个人就是安然呢?慕倾城听到林晴说他傻,心里被刺痛了,他垂下眼帘轻声的开口:“是我对不起她。”
“所以你把她的死都归咎给我,让我受到这样的惩罚?”
“林晴,当年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慕倾城阴冷的说着:“若不是因为你打的那个电话,她可能根本就不会死!”
“为什么?我要生孩了,我需要孩子的父亲来陪我,我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怎么?我有错吗?”
林晴朝着慕倾城身边爬了几步,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是的,她没有错,做为一个女人,她要生孩子,她的男人不该在她身边陪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