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房玄龄和李靖坐在一块,见此情形,李靖不由得暗叹一口气。“玄龄兄,我大唐动荡之际,这当初的鬼神李元霸再次出现,怕不是这天下又要起风浪了。”
房玄龄面带笑容,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细细品尝:“莫要操那闲心,无论谁人当那君主都无所谓,你我二人需要侍奉的只有君主。”
李靖苦笑一声:“话虽如此,可两年前……”李靖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玄武门之变,倒了多少前朝老臣,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房玄龄也不禁沉默。两年前高祖李渊尚在,这大唐的太子乃是长子李建成。无论是高祖李渊,还是他们这些朝中重臣都把李建成当成是下一任皇帝,纷纷站到了他这一边。玄武门事变,李世民射杀了那李建成,成了现任太宗皇帝。外人皆知如此,可是其中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冤魂在里面,谁也说不清楚。太宗皇帝李世民能够为了皇位杀了太子李建成,那么为了自己的皇位不受到威胁,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李元霸自然从了下一个目标。房玄龄的目光在李元霸身上看了许久,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突然,他猛地看向了旁边的赵枫。李元霸现在是李世民的亲弟弟没错,可拿李元霸现在效忠的可是这赵枫!能够破那突厥大军,还让李元霸心甘情愿归于账下,这该是何等的手段?“玄龄兄,你在看什么?”
李靖疑惑。“不,没什么。”
房玄龄摇摇头,揉了揉眉心。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暂时还不好直接下定论。房玄龄所在的地位让他不得不处处谨慎,在一切盖棺定论之前不把事情的结果偏向任何一方。但是太宗皇帝李世民不一样,这皇位有多么的来之不易他比任何人都能够亲身体会,自然也是更加珍惜。再者成为一代帝王那便是孤家寡人,哪里有什么忠臣兄弟,一切都要当做怀疑的目标。兵部尚书苏哲见此心中冷笑,更加把与突厥一战的功劳往李元霸身上推,更加引起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戒心。当然,也仅仅是如此。就如同没有人比他清楚皇位的来之不易一样,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位一母同胞的弟弟那一身的神力有多么恐怖。“哈哈哈,北平王,我这弟弟可就托付给你了,去灵州赴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他,好生照看!”
太宗皇帝李世民哈哈大笑,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李元霸的身份。“遵命。”
赵枫微微一笑,心中不以为然。只要这李世民今天不搞事情,那便什么都好说,秋后算账谁怕谁还不一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场庆功宴在一种奇妙的氛围下结束了。当天晚上回到驿馆,赵枫就让那李元霸收拾东西。“大哥,我们也不着急走吧,这忙活了一天,我连个觉都没睡呢……”李元霸小声抱怨着。“不着急走?”
赵枫哈哈一笑:“不走那等明天可就走不了了。”
芙蓉苑的庆功宴刚完赵枫就带着李元霸急忙忙赶往城门口,离开长安城扬长而去。夜晚挑灯夜读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听到消息,脸上的表情变的更加凝重起来。“看来我这弟弟确实找了个好盟友啊。”
李世民心中对李元霸的猜忌愈发的严重起来。同样接到消息的还有兵部尚书苏哲,看着手下人传来的消息,苏哲冷笑一声:“以为离开长安城我就奈何不了你了?真是笑话,你杀我六姨太,当众羞辱于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灵州郊外,三三两两的行人,较比起长安城略显几分凄凉。赵枫和杨华骑马并排走在这条通往灵州的大路上,麒麟军和青龙军驻扎在距离灵州城十里外的一处平原上。“将军……哦不,王爷,这灵州刺史柴青已经下发公文,要大排宴宴迎接您的到来,为何将军……额,王爷还要微服前来?”
杨华忍不住问道。赵枫微微一笑:“无论是将军还是王爷,不过是一个称呼,你习惯怎么叫就怎么叫。至于说为什么微服前来……这灵州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这地方到底什么样子,我们还得用自己的这一双眼睛去看,不是么?”
不是战时,军队的行进速度很慢,从宁州到灵州一路上花费了有半月有余。灵州刺史接到册封北平王的消息后就立刻传来了邀请函,询问大军行程,要大张旗鼓,夹道欢迎北平王的到来。到时候不出意外城中必然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可那场景不过是灵州刺史想给他看的。他要看看这灵州的实情实景,就得乔装打扮,混作是普通老百姓。两人一身素衣打扮,远远看去赵枫像是一个俊俏书生,旁边的杨华则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猎户。行至灵州城郊外,突然远处传来了打骂声。“滚!再不滚爷爷打死你们!”
门口的两个官兵凶神恶煞,挥舞着手里的鞭子。而在他们面前却是七八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求求您了官老爷,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求求您大发慈悲,让我们进城去讨两口吃的吧。您看看,这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一个老妪把怀里抱着的孩子往前推了推,看不出来是几岁,那小女孩脏兮兮的,浑身上下就穿着一块烂布做成的衣服。饿的那已经不是皮包骨头,而是骨头包着皮了。两名官兵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想起上头的交代,心又瞬间硬了下来。我也是有老婆和孩子要养的,别怪我们。“滚滚滚!县丞大人说了,这灵州城马上要来一位贵客,你们这些流民太碍眼,要想活命还不如到别处去讨生计去!”
“可是官老爷……”那官兵心一横,手中的鞭子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