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听出了裴颜婼话里话外对阿史那杜尔的“嫌弃”,言语间似乎更像是要把他“甩开”的意思,旋即要把他这个“包袱”甩给赵枫。面对阿史那杜尔这位骁勇善战的“包袱”,赵枫破天荒的来者不拒。毕竟将来赵枫若要出征,相信阿史那杜尔会是个不错的帮手,所以他并排斥此时与阿史那杜尔接近。于是赵枫一口答应道:“裴小将军说得好,将来驸马都尉若是想聊天谈心,大可来找本王。”
“王爷居然答应了?”
裴颜婼有些意外:“以往王爷可都没这么许过人的,阿史那你可真是走运,王爷估计是看出你身上的才能了。”
“我哪有什么才能呢…”阿史那杜尔略略低下头,语气有些低沉:“平时也不过是在左骁卫里混混日子,偶尔有机会出宫了和你说说话吐吐槽而已,何德何能有机会与王爷交流。”
赵枫如今是李世民跟前的大红人,又能制造火弹,又是在皇宫中演示火铳、又是在神策营里与领军进行火铳弓箭的比试,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阿史那杜尔,便是众多仰望赵枫的观众之一。实在是由于赵枫太过优秀,又有“大唐战神”的美名伴身,所以阿史那杜尔心中除了对赵枫的羡慕之外,还有崇敬之情。不过此时并不知晓阿史那杜尔内心的赵枫旋即指正道:“无妨,以前没多少机会碰见而已,以后多的是互相交流的机会。即便以后不太经常聊天,只望好友的关系不会断裂。”
往后阿史那杜尔会跟随侯君集灭高倡,还会前往征服薛延陀的战线,更会击败击败龟滋,迫使于阗国王臣服。而估计当时的赵枫也会在东征的准备程序上忙碌,二人各分天涯,见面机会不多。但赵枫往后出兵东征,必会有需要阿史那杜尔出力的时候,所以赵枫才会说出即便将来与阿史那杜尔见面的机会少,也希望彼此之间的友情不会断绝之类的话。这句话既是给阿史那杜尔打了安心针,也是在给他打预防针。阿史那杜尔郑重的点头:“有了王爷的话,我往后也不至于太过孤独。”
赵枫打趣道:“驸马都尉说笑了,你身边有衡阳公主陪着,又怎会孤独无聊?”
阿史那杜尔趁机吐槽道:“奈何公主花销实在大,也不一定能时时理解我的心思,久而久之,便觉得身边无人可谈心了。不过好在有阿婼还陪我聊天,也就不至于心思全憋在心里。”
“原来如此…”赵枫有些惋惜道:“只可惜本王也是个爱八卦的主,喜欢听趣闻轶事,却对与人谈心之类的情况比较少有,如今有驸马都尉把本王的交流短处给补上,也挺好的。”
赵枫望了望营帐四周,不见营帐外有人走动或者偷听的情况,于是便趁此机会试一试阿史那杜尔的意向:“不知驸马都尉对樱花洲的态度如何?”
“樱花洲?”
阿史那杜尔万万没想到赵枫居然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王爷的意思是…”聪明的裴颜婼顿时知晓了赵枫的心思,二人四目相接,彼此心照不宣。裴颜婼替赵枫把话说的得更加直白些:“就是问你觉得樱花洲如何?值不值得打。”
阿史那杜尔答道:“樱花洲不过弹丸之地,据说人口不多,文化不兴,可见对大唐似乎没有多少威胁。”
“而今樱花洲又增派更多的遣唐使来我大唐学习深造,似乎怎么看怎么觉得打樱花洲似乎并不值得。”
赵枫沉思一阵,也不说话,良久后才答道:“还是值得的,毕竟意义不一样。”
于赵枫而已,其意义自然是出气,毕竟后世的中国当年被欺负得太惨,赵枫对此有自己的情节在,自然对如今文化尚未完全发展起来的樱花洲十分不喜。所以此前赵枫也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攻打樱花洲的时候,他要挂帅亲征,亲自拿下樱花洲,好出一口恶气。阿史那杜尔抿唇,欲言又止。赵枫看得出阿史那杜尔还是有些拘谨,于是便开玩笑道:“驸马都尉有话不妨直说,这里不是皇宫,没有说错话就砍头的规矩。”
阿史那杜尔见赵枫目光诚恳,语气也轻松,于是也放松了起来。“哈!我并不是怕那样的规矩,只是单纯的认为攻打樱花洲那样一个毫无文化优势的弹丸之地,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的意义。”
赵枫坐直了身子,“啊,只怕过不了几年后,驸马都尉就不会这么想了。”
毕竟往后他要跟随侯君集平灭的高倡国,也可说是一个弹丸之地。如果仅以面积大小来判断一场战争是否有意义,其本身就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毕竟战争从来不是没有动机与自身的意义所在。如果阿史那杜尔要一味的追问意义,则赵枫不想答,也懒得回答。“算了,看来今天还是不太适合谈论战场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吃吃马蹄糕吧。”
赵枫没了聊正事的心思,索性先吃吃点心填饱肚子,再去想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吃过马蹄糕后,赵枫主动提出要小厨房多做几份马蹄糕,好让阿史那杜尔在回府的时候带着吃,一饱口福,过一过嘴瘾。阿史那杜尔敏锐的察觉出王爷似乎有些无奈,有些忧心,但他也不知道原因,所以接受了赵枫送来的马蹄糕礼物、接受了赵枫的送客之道。眼下距离陈玄奘出离长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有余。赵枫自己按照唐僧骑马代步的速度推算,初步估计出陈玄奘此时应该进了高倡国的境内,说不定进度已经进展到陈玄奘与高倡国国王互相结为好友的部分。按照史书记录,当时的陈玄奘并不知晓自己离开高倡国后,再从天竺取经回来时,高倡国已经被大唐给平灭了,那位与他立下约定的高倡国国君也成了阶下囚。赵枫意识到高倡国目前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即高倡国即将要被李世民派兵平灭收付了,于是赵枫便在某天特意抽出时间,与阿史那杜尔进行了通宵的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