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乔以漫撒娇地说道：“老公，不如你给我唱一首歌吧？”
她话音刚落，分明感觉到厉景赫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虽然已经过去四年多，但厉景赫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给她唱歌的场景，不算后面她的生日歌，那段记忆竟然格外清楚。
“怎么了？不行吗？”
见他迟迟不回应，乔以漫又问了一遍。
“可以。你想听什么？”现在她正在生病，厉景赫也不想拒绝她。
而且，她清醒的时候，几乎很少跟他这么撒娇。
他舍不得看她失望。
乔以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唔……那就唱一首欢乐颂吧？”乔以漫也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厉景赫想说，我不会。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去了。
“我可以练习一下吗？”他一本正经跟她商量。
这样的反差萌，让乔以漫觉得他特别可爱。
谁能想到，堂堂厉总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乔以漫没忍住，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笑起来。
“小丫头，你是不是在捉弄我呢，嗯？”
“才没有，就是想听你唱歌！”乔以漫赶紧恢复起来。
“那我要练习一下。来，你再喝点水。”厉景赫时刻没忘，他家老婆现在还没有完全好，要一直多喝水。
“好。”这次乔以漫很听话。
厉景赫又给她倒了半杯水。
“厉先生，你要联系多久？我会不会等很久？”喝完水，乔以漫就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以前是生疏，现在再听着，竟然别有一番滋味。不由自主地勾起他许多回忆。
厉景赫考虑了几秒钟，然后才说道：“五分钟。”
“好。”
乔以漫就一直这么靠在他的怀里。
她现在其实依旧感觉浑身无力，头也疼。说话时，声音也还有些沙哑。反正身体就很不舒服，但因为此时靠在她心爱的人怀里，有他的陪伴，她能感觉没有那么难受。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
谁知道，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厉景赫拿出手机，找到这首歌，放着，然后在认真地学唱。
五分钟很快，也就够他学习两遍。
怀里很安静，他竟莫名不太适应。
于是他垂眸一看，才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又睡过去了。
厉景赫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很好，暂时不用丢人。
他还有时间，或许明天可以好一点。
厉景赫小心翼翼地把乔以漫放下，让她躺着睡，能舒服一点。
他也赶紧去洗澡，然后躺在身边。
乔以漫平时一直很有活力，之前她伤过好几次，都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
反正他就是不想看到乔以漫再生病，再有什么不舒服？
乔以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感觉好了许多，头没有那么沉了。
只是依旧感觉没有什么力气。
身边已经没有了厉景赫的身影。
她从床头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想到心里一颗巨大的石头总算落地，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厉景赫能顺利注射第三剂疫苗，然后完全康复。
那就圆满了。
她在床上躺着，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这时，门被推开，厉景赫穿着家居服走进来。
乔以漫见状，不禁有些诧异。
“你今天也不去公司吗？”
“今天不去，等你好了再说。”厉景赫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哑。
“唔，其实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关系的。”
“但你的脸色看不上去依旧不是很好。”
“真的吗？那我感觉还挺好的。”
“我再在家陪你一天，等你完全好了，我再去公司。没关系的。”
“那好吧。”
“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印象，有重要的事林晟会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到时候再去。”
厉景赫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温柔地打扰了她的顾虑。
“那……好吧。”
乔以漫没有勉强，她坐起来，自己去洗漱。
吃过早餐以后，就到阳台晒太阳。
现在天气逐渐热了起来，逐渐入夏了。
之前陆子晴提醒过她，厉景赫注射疫苗以后，可能会对他有些影响。
毕竟之前那些病毒侵袭过他的大脑。
虽然及时给他打了疫苗，命救回来了，但一些伤害已经造成，那是不可逆的影响。
原本乔以漫以为，这会是打了第三剂疫苗以后，在恢复过程中才会逐渐显露出来。
然而，乔以漫却震惊地发现，这种反应似乎已经提前了。
她开始发现厉景赫的不对劲。
他的记忆开始变得不好。
最明显的反应是，她跟他说过的话，让他做的事，他很快就忘记了。
等她再跟他说第二遍的时候，他一脸无辜地问道：你真的说过吗？
幸亏，她反应够快，直接说自己记错了。
乔以漫意识到，厉景赫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问题。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也重新回了医院上班。
厉景赫每天也去公司。
两个人的生活像是逐渐进入正轨。但乔以漫的心却一直悬着。
她每天跟厉景赫相处的时候，都在认真地，不露痕迹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发现时好时坏的。
上班的第三天上午，她坐在办公室里，纠结了许久，她决定给陆子晴打个电话。
之前没有立即打，是因为她也不确定。
她要观察两天时间才行。
不然毫无根据，或许是她的错觉，她也不太好意思。
厉景赫的事情上，乔以漫是非常严谨的。
她看准时间，算好时差，给陆子晴打电话。
“小乔，你找我？”那边，陆子晴很快把电话接起来。
“陆师姐，最近景赫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情况？”
那头顿了顿，随后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怎么回事？”
“最近两三天，景赫的记忆力好像很不好，经常我说过的话，他过了一两个小时甚至更短，他就忘记了。”
乔以漫的心仿佛被揪着，她心疼地问道：“他这种情况，是不是那个……后遗症提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