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忽然昂起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嘶吼! “犴嗷……” 显然是被彻底的激怒了,巨大的嘶吼声中,它的身形再次高高跃起,狠狠撞上光幕。 “轰!”
肉眼可见的,在撞击处,无数细小电流出现,随后沿着光墙蔓延四周,转眼没入了那数十黑衣人的身体之中,他们一阵阵抖动,显然异常痛苦。 不过阵法终究占据了上风,夔牛再次无功而返,它恼怒之下,彻底陷入疯狂中。 一时间,夔牛身上青色光芒大盛,随后牛脾气上来,一次又一次的不停撞向光幕,隆隆雷声不断响起,每次撞击,鬼王的脸色便白上几分,地面之上的黑衣人更是不断有人倒下,竟是被活活震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夔牛的撞击之力变得越来越弱,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久,显然牛力也有时而穷。 等到了最后,夔牛屯然站立原地,似乎认命了一般,不再撞击,而黑衣人此时竟已死去一多半。 鬼王见状,长吁一口气,显然伤势未复,此番捉拿夔牛,他催动阵法也是十分勉强。 不过好在最终还是撑了下来。 空中的古鼎,依旧在缓缓的旋转着,远远望去,形状古拙,鼎畔双环上刻着龙首浮雕。 却原来这鼎,名叫伏龙鼎,乃是鬼王宗的传承至宝,上古神器。 而地上插着的那些铁锥,再加上这伏龙鼎,可以组成一套威力无穷的阵法,名为困龙阙。 此阵大有来头,讲求以伏龙鼎灵力为媒,激发天地肃杀之气,困住敌人。 其强大之处在于,无论你实力多么强悍,一旦被此阵困住,几无破阵的可能。 唯一得办法,便是如同这夔牛一般,以蛮力强行冲破。 只可惜,一旦陷入阵中,便不再是一场公平的角力,阵中被困之人,实力会被大幅度消减,而催动阵法之人,实力却会数倍增强。 也因此,借助此阵特性和这无上神器伏龙鼎,鬼王等人才得以困得住这夔牛奇兽。 见夔牛彻底放弃,只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嘶吼,鬼王嘴角上扬。 静静望着眼前的古鼎,看到那上面雕刻的龙头,鬼王不由得想到了先前莫问所化身的火龙,其实力之强悍,当真令人绝望。 以自己和青龙的道行,面对对方,竟然如同婴孩一般,青龙更是被对方三掌轰杀,想要雪耻,起码也得等自己凑齐四灵兽。 如今夔牛依然到手,还差三只灵兽,他沉思着。 忽然! 如同漆黑夜空之中,划过一道闪电,鬼王扭头看向伏龙鼎上的龙形雕刻,他赫然觉得眼前一亮,随后整个人越想越是兴奋。 谁说一定要等到四灵血阵凑齐方可报仇?此物名叫伏龙鼎,阵法名为困龙阙,此非天意乎? 这一刻,在鬼王眼中,眼前的夔牛变成了那翱翔九天的火龙。 “莫问,你等着吧!老夫要让你做这四灵之一!”
鬼王仰天大吼。 话音未落,黑暗之中,骤然出现一只金色巨掌,一股沛莫能当的巨力向着鬼王迎面击去。 “轰!”
毫无防备之下,鬼王面对这忽然出现的一式佛动山河,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被一掌拍落在地面之上,陷入了昏迷当中。 在坠入彻底的黑暗之前,他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 “这鼎不错,归我了!”
随即,鬼王陷入了晕迷…… 距离东海最近的一座城,名叫昌河城,因地理之故,此城比之河阳城也不遑多让。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浓浓晨雾,洒在城中,明月与星辰都已淡去了自己的光辉。 此时在昌河城最大的一家客栈之中,苏茹打着哈欠在洗漱,田不易却静静坐在房中,皱眉沉思。 他一夜没睡,显然是睡不着。 田不易倒不是担心莫问对付不了夔牛,这个徒弟的一身实力,如今看来,可以说这天下任他纵横来去。 所以他是为别的事情烦心。 昨夜撤离后,到了城中,天音寺和梵香谷连夜离去。 不用说,自然是为了莫问身上的佛家功法和玄火鉴了,这事关重大,法相和李洵显然无法做主,他们此时回去,必然是禀告天音寺主持普泓和梵香谷谷主云易岚。 涉及天音寺功法和梵香谷镇派至宝,可说涉及两派立身之本,根本不用想,不日便会有两派长老去往青云门问责。 在田不易看来,最大的可能是两派掌门亲至。 以莫问桀骜不驯的性子,到了那时,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好。 这种情况下,田不易又如何睡得着,与莫问这事一比,萧逸才私下对他所说的,张小凡与鬼王和鬼王之女相识,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之事,完全都不算事。 “哎,这两个弟子,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田不易一声哀叹。 一旁的苏茹洗漱已毕,她走了过来,道:“不易,要我说,你就是想的太复杂了,其实我看,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田不易沉默片刻,叹道:“怕是你想的太简单了。”
“怎么会,我知道你忧心的是天音寺和梵香谷之事,我不信小莫会偷学天音寺的功法,法相不是也说了,那套威力惊人的佛家掌法,天音寺根本就没有,也未曾听说天下哪座寺庙有同样功法。 何况,你我皆知小莫的出身来历,他一身所学,浩如烟海,十有八九都是来此界之前所有的,既然会一门佛家掌法,那再掌握些佛家别的功法又有什么稀奇,法相不是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大梵般若吗?”
田不易默默地听完,沉吟片刻之后,道:“天音寺还好说,没有铁证在,兴许尚有回旋余地,梵香谷才是大麻烦。”
苏茹闻言一愣,奇道:“这有何难,大不了,让小莫将那玄火鉴还回去就是了。”
田不易摇了摇头,道:“平日里你虽然和弟子们接触更多,可你对他们性情的了解却远不如我,尤其是对老七。”
苏茹闻言,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田不易叹了一声,道: “我观察许久,老七的性子,往好了说,那就是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可若是往坏了说,那就是生性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