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用毒?把解药交出来!”
“只要你放人,我立刻就将解药给你。”
她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薛大人,你多犹豫一会,自身就危险一分。或许你不在意其他人的性命,那你自己的呢?”
沈倾权看出这个薛贵,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就算是自家亲侄儿性命,他都不在乎。真正能让他紧张起来的,只能是他自己的命。“本官怎么知道,你给的解药,是真是假?”
他还在犹豫。沈倾权勾唇,“你只能相信我。因为你没有选择。”
薛贵脸色铁青,“你就不怕本官砍了他们?”
丁泰娘四人再次被架出来,沈倾权不为所动,“那就试试?四个流民的命,换你薛贵的命,值了。”
气氛,剑拔弩张。空气,紧绷到了极点。丁泰他们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完全是两方的较量,只能看谁先扛不住。终究,还是薛贵先败下阵来。越是残暴的人,越是惜命。薛贵咬牙切齿,“好,我答应。放、了、他、们。”
官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薛贵暴怒,“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本官的话吗?放人!”
“是!”
官兵立刻放人,丁泰娘四人战战兢兢跑过来,丁泰忙冲过去!四人都受到了惊吓,但好在没受伤,丁长善叫人护着四人回去,随即走到沈倾权旁。“本官已经按照你说的放了他们了,解药给我。”
薛贵恶狠狠瞪着她。沈倾权二话不说将瓶子丢了过去,薛贵狼狈接过瓶子,结果打开一看,竟是空的!“臭娘们!解药呢?”
“什么解药?”
她双手环胸,“瓶子里没了?那不好意思,估计是用完了吧?不过没关系,我这还有一个土法子,你回去喝几天的马尿,泡三天的粪水,很快就药到病除。”
“臭娘们,你耍我?”
此刻薛贵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沈倾权摊开手,“薛大人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已经将解毒的方法说了,至于你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的了。不过薛大人,事关自己性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你……”薛贵气的脸色铁青,“本官要杀了你!所有人都给我上!把这贱人给我大卸八块!”
“你敢!”
丁长善和丁泰等人一窝蜂涌了上来,上百人手持着棍子转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气势汹汹挡在沈倾权面前。“狗官!今天你若敢碰沈姑娘一根汗毛,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没错!拼了!打死狗官!咱们就安全了!大家伙冲啊!”
丁泰一声后,所有流民全都冲了上去。薛贵手下看到这顿时慌了,忙劝说薛贵,“大人这里不宜久留,还是先撤吧……”他们如今人手不够,继续留在这也只是挨打的份。最终,官兵们护着薛贵,狼狈从人群中逃脱,就连薛周宁都顾不上。“叔,别丢下我啊……”薛周宁慌乱大喊,可薛贵等人早已不见踪影。丁泰他们一路追着,似乎要将这些天的憋屈和怒火统统发泄出来。直到再看不到薛贵他们的身影,众人欢呼。今晚他们算是大获全胜,也是第一次跟狗官正面相抗取得胜利!而这一切,都多亏了一个人!“沈姑娘您没事吧?”
丁长善紧张的上前询问她情况,沈倾权摇头,“让大家都回来吧,今晚虽有惊无险,但还是要小心薛贵日后报复。”
丁长善忙道,“我明白,我会叮嘱大家小心。”
这时丁泰娘走了过来,怀中抱着小米儿就对她跪下。“婶子不可……”沈倾权忙扶住她。“今晚多亏了姑娘,否则我跟米儿姐就……”丁泰娘一阵后怕,想到今晚的惊险,她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沈倾权扶起她,“婶子别这么说,我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但今晚后,薛贵恐怕是恨毒了我们。”
“哼!就算没有今晚,他原本也将我们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了。”
丁长善冷笑。不过他这话,却是一针见血。“舅舅,沈姑娘,薛贵跑了,我让大家都回来了。”
丁泰这时跑回来,“只是……那个薛周宁怎么办?”
沈倾权看着几人都望着她,一时哂笑,“先关起来,派人看着,有他,薛贵还能有所忌惮,也算是我们一个筹码。”
“听沈姑娘的,关起来。”
丁长善道。今晚事后,沈倾权在众人间威望一下起来了。不过短短两日,这里的人就对她产生一种由衷的信赖。不止是丁长善丁泰,还有被她救过的人……都对她感激不已。而相比其他人,丁长善看到的,则更多。在经历今晚这一劫难后,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念头。若能跟着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人,他相信他们定能在这吃人的世道活下去。……今晚的风波,终于过去。丁泰将伤者全都集中起来,又安排了人值守。夜已经很深,沈隽程和沈倾权不放心小院中的家人,于是在丁长善几人的护送下回去。等到了院门口,丁长善欲言又止。沈倾权了然,对沈父道,“父亲,您先进去吧,我跟丁叔说几句。”
沈隽程看了丁长善一眼,随即道,“别说太久,外面风大。”
接着就进去了。丁长善对着身边几人道,“你们去那边等我。”
很快,这边就剩下他们两个。“丁叔有话对我说?”
丁长善望着眼前眼眸漆黑的女子,忽然,屈膝在她面前跪下。沈倾权惊讶了一瞬,但却并未阻拦。“我知姑娘不是寻常人,丁某有个不情之请,望姑娘能答应。”
沈倾权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说。”
“姑娘心善,还请姑娘垂怜,能带领我们丁家村和登谷巷的流民们,一起在这乱世活下去。若可以,丁某和所有丁家村人必对姑娘感激涕零。日后结草衔环,以报姑娘大恩大德!”
说着深深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