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有这能力的,皆是万里挑一。就算是经验再老道的马夫,也不可能做到。安化王的骑兵,天下闻名。他就曾以重金,聘请马夫来驯养战马。一名好的马夫,年俸禄甚至可达百金!足见其重要程度!可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让群马听从命令,因为马毕竟不是人,想让它完全听话,很难。而眼前这少年,却做到了。且少年身手,也很不简单。“沈姑娘军中,真是卧虎藏龙啊。”
蔡益深深望向燕尧。沈倾权笑了笑没说话。这时,自知闯祸的马夫们匆匆跑来,跪下请罪。“怎么回事?”
她先询问经过。马夫们战战兢兢,杨冠勍不耐,“主公问你们话,尽管回就是。”
“回主公,小的午后来喂马,却看到不知从哪窜出一头白狼,马儿们受到惊吓,所以才发了疯……”白狼?沈倾权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一道白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直直朝她扑过来!“啊!”
“小心!”
众人看清楚,那是一头白狼!身强体壮,乍看大的吓人!离的近的蔡益,眼看着女子被扑倒,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结果下一秒,就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那头白狼,竟然在女子身上欢快蹭着,就像是只撒娇的猫。根本就没他们想象的血溅当场的惨烈景象!“霸星!”
沈倾权揉着霸星的大脑袋,有些无奈,“不是让你留在河间城吗?你怎么跟着来了?元宝呢?”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就看到元宝正气喘吁吁追着几匹马疯玩,张口咬住一匹马尾巴,半个身子吊在空中来回晃荡。马儿吃痛,撒开丫子狂奔,又引来一阵骚动。沈倾权,“……”得。估计又是偷跑出来的。沈倾权不在,家里怕也没人能管的了它们。“这,这怎么回事?”
蔡益在旁看得心惊。杨冠勍在旁解释道,“这头狼是主公养的。”
“那只老虎也是?”
蔡益不由咽了口唾沫。如今元宝长大了不少,身长已快接近一米,老虎的特征越来越明显,所以很容易就认出来。“是。”
蔡益不得不感慨,这沈姑娘,真乃神人也。在场的,也就只有最早跟着沈倾权的人,才知道霸星和元宝的事。其他人,也是受到不小惊吓。“刚来就给我闯祸。”
沈倾权拍了拍执意要舔她脸的霸星的脑袋,知道是它们的错,她自然也就没怪罪下面的人。马夫们如释重负,这里俸禄高,又吃的好,不知多少人抢着进来呢,他们很珍惜留在这的机会。那头,燕尧一把提溜住元宝后颈,“白虎?”
沈宇松让众人散了,看到燕尧拎着张牙舞爪的元宝,朝阿妹那边走去,他立刻让人将马牵走。燕尧走到沈倾权跟前,“这是你养的?”
“嗷呜!”
元宝奶凶奶气朝他呲牙,爪子一挥,就挠了他一下。趁燕尧吃痛,它跃下就扑进沈倾权怀中。对着她呜呜直叫,似在告状。“行了,别嗷嗷叫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过来就给我闯祸,老实点!”
拍了拍它肥嘟嘟的屁股,随即对上燕尧兴味的眼,“没事吧?”
“有事!大大的有!你瞧我都流血了!”
燕尧眼珠子一转,忽然扶住头,“哎呦,我怎么觉得头也有些晕?说不定是失血太多了!”
沈倾权望了眼他手背上那两滴血,点了点头,“这么严重?快让军医瞅瞅,再慢点,伤口都要痊愈了。”
“扑哧。”
近处的沈宇寰扑哧笑出了声,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燕尧瞪他。有这一茬,众人许久才散去。蔡益在天黑前离开,沈倾权随杨冠勍丁泰一同视察了军中巡防,另外有关驯马之事,商议了些时间。“主公,我观那位燕公子,对驯马似颇有见地。另外,此人身手,看着不像是关内人……”杨冠勍犹豫开口。沈倾权正查看马棚中的饲料,听后遂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必理会,他很快就会离开。”
杨冠勍眸光一闪,遂不再多问。拐角的暗处,一道身影转瞬即逝。沈倾权余光扫了眼那边,嘴角微扬。她回到主帐,发现某人又不请自来。旁边,霸星和元宝正懒洋洋躺在地上,奇怪的是,它们竟然没驱逐来人。“有事?”
沈倾权对这少年出现的方式已习惯了。燕尧懒洋洋翘着二郎腿,“我来就想问一句,你要赶我走?”
沈倾权给自己倒了盏茶,不疾不徐抿了口,“你伤已痊愈,也该离开了,这里也不是你久留之地。”
“老子不走!”
少年晃着腿,一副无赖模样,“我若不走,你能怎么着?”
沈倾权不看他,“马上就要开战,你执意要留在这是非之地是为何?”
“哼!老子爱留就留,爱走就走!话说回来,你为何这么看不上老子?你军中收留了那么多人,好些是无家可归的难民,也没见你赶他们走啊!”
少年莫名有些委屈。沈倾权无奈,“你跟他们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我也……无家可归。”
说着,他眼神微黯,似是想到什么,沉默下来。向来吊儿郎当的少年,身上多了分忧郁。“我也没地方可去,你留下我,能吃亏不成?再说了,我也不是白吃你的住你的,你不是想驯马吗?我能帮你!我在我们……家乡,可是驯马的高手!我说第三,没人能说第二!”
沈倾权挑眉,“不是第一?”
“哼,第一,我暂时还比不上。”
少年哼哼唧唧,“不过我虽然现在比不上,但不代表我将来也比不上!我不仅会驯马,身手也好,我看你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本公子可以勉为其难,做你的护卫。”
少年扬起下巴,一派傲娇之色。“我不缺护卫。”
“别这么急着拒绝……”话落,忽然一道寒芒扫过,如流星激射而出!沈倾权旁的烛火瞬间熄灭!一柄狼刀深深钉入她身后,力道之大,刀柄尤在晃动。桌上是被削掉一半的烛火。少年这一手刀法,可谓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