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权对上男子冷邪的眼,无论心中如何警惕,面上却不显。“看来阁下伤好的差不多了。”
“托姑娘的福。”
说着,将两个瓶子丢过来,沈倾权接过,很快发现那是红蛇的血和毒液。“我言出必践,这是最后的解药。”
沈倾权也拿出玉珏丢过去,“那我们两不相欠,此玉珏原样奉还。”
那玉珏质地通透,上面刻着不知名的兽腾,一看就非凡品。沈倾权既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又岂会收他的东西?“我说了,这是报酬。”
沈倾权不为所动,径自从他身旁走过,“阁下既是外邦人,还是莫要在边境停留。否则,下次遇到驻兵排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男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微眯。沈倾权回到落脚的地方,给元宝喂下蛇血和毒液。最后,不放心的用系统扫描了三遍,确定了余毒已清,压在心中多日的大石头才终于移开。虽余毒已清,可元宝仍有些蔫蔫的,沈倾权不放心它,于是打算再在山上待一日。第二日,男子已经离开。沈倾权松了口气,感觉送走了位阎王爷。那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跟他待在一处,哪怕相隔很远,她也要始终保持警惕,不敢有片刻松懈。这三日,她神经一直紧绷。直到确定他已离开,她才放松下来,一股浓浓的疲倦铺天盖地而来。但她顾不上休息,发现雪小了很多,她将霸星和雪球收入系统空间,她则独自离开。殊不知,在她离开后,男子再次出现。只是此次,身边跟了个异邦人。“跟上去,杀了她。”
男子说此话时,脸上一片冷酷。异邦人很快离去,男子看向手中玉珏,微一用力,下一秒玉珏化为齑粉。寒风吹来,齑粉随风而散,男子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地中。……沈倾权来到小安县,当看到这三个字时,她眼底难得露出喜色。终于,到了。小安县,是距离北境驻地最近的县城。过了这里,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抵达军营。前世,她曾偶尔来过两次,但时间太久远她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对北境军营,她还是很熟悉的。前世她被师傅藏匿在军中数日,后来一次她险些被发现,老爷子才不得已将她带出军中,安置在山下一处草屋中。只要有空或休息时就会来看她,教她本事。半日后。沈倾权来到熟悉的草屋前,看着那一草一木,一如记忆中那般,她眼眶不由发酸。她来到草屋前,熟练的推开木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草屋布置很简单,一方小院,一口井,然后是三间草屋。一间用来睡觉,一间储物,还有一间用来做饭。整个院子被积雪覆盖,房间内,也落了一层灰,显示已许久无人居住。沈倾权放出霸星和元宝,让它们自己出去放风,她则拿出水盆和绵巾,撸起袖子,开始收拾草屋。霸星和元宝被拘在空间内一天,出来后欢快的在雪地里飞奔。沈倾权让它们别跑太远,眼看着它们身影消失在雪地里,无奈摇了摇头。她干的起劲,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草屋焕然一新。她又拿出了干净的被褥,黑炭,铜盆,还有早已准备好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窗纸柜子,又是一阵叮叮咣咣,等外面天黑,才终于收拾完。再看去,原本简陋的草屋变得温馨暖和多了,也与她记忆中的样子越来越接近。前世,臭老头性子冷硬,对什么都不在乎,就连自己的身子,也不在意。过的日子,更是稀里糊涂,乱七八糟。对他来说,饿不死,冻不死就行。草屋更是破破烂烂,沈倾权第一次来这里时,就觉得这草屋还不如狗窝。后来她住进来后,就一点点改造草屋,才变得温馨不少。她遇到臭老头的时候,老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年轻时,因战乱失去妻子和儿子,后投身军中,逐渐有了过命的兄弟和部下。可好久不长,遭同僚暗害,他一众铁胆忠心的弟兄们一个个惨死,他彻底变成孤身寡人。他的腿,也在一次征战中重伤,后来治疗不及时才会落下终身残疾。也正因此,他从一帐主将,逐渐沦落成一火头兵,人也变得颓废。后来,他偶然在雪地中救下奄奄一息的她。自那后,两人开始相依为命。他给了她新的生命。而她的出现,也让他荒芜死寂的人生,有了一丝牵挂。可最终,好久不长,她还是死了。沈倾权不知道上世的老头得知她死讯,会是何反应。好在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提前三年来到北荒,这时老头腿应该还没瘸,他的兄弟们应该也都在。而她,也有了自己的势力,足以保全他和他的那群弟兄们。这一世,她要给臭老头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她想告诉他,往后他再不会孤孤零零一个人。触景生情,沈倾权已按捺不住想迫切见到臭老头的心情。她打算夜探军营,先看看老头好不好,再想其他。她先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会,等霸星和元宝回来,将它们两个收回空间。很快,夜深。她离开草屋,朝着军中方向而去。半个时辰后。她顺利来到驻地外。找了个地势高点的地方,爬上树。透过望远镜,观察远处军中动态。北荒驻军有三万,因地势偏僻,远离中枢,所以此处鱼龙混杂。朝廷多次派遣京畿大臣前来,可没多久要么是暴毙,要么失踪,朝廷御令在这,形同虚设。而北荒大军统帅在这,相当于土皇帝,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从前,大舅父曾领兵在此驻守过一年,曾说北荒势力错综复杂,北荒驻军多出自北境,十分排外。舅父在此推行朝廷律令,困难重重。这里的驻军,勾结外邦,以权谋私,欺上霸下之事,数不尽数。再加上北境穷困潦倒,草寇多如牛毛,匪徒横行,寻常百姓在这里生活十分艰难。所以民风彪悍,若有不知情者入北境,那几乎是寸步难行。这也是为何沈倾权越是接近北境,越谨慎小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