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虞衡越被他粗暴的动作给弄的呛到了,还好大部分的药已经喝下去,只有一小部分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颈项处。“下次可不能浪费了,现在城里可没有足够多的药材。”
空青把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的把他的身体放平,然后拿起一旁的手帕沾了水给他处理流到他脖子附近的汤药。“其他州县的……草药还没有……送来吗?”
“来绥州的官道好几处都被大水冲断了,要么就是被落石和断树给挡住了,恐怕还有些时日才能送来,城里的草药最多也就够三天的量。”
空青一边给他擦拭着,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发现他身上的中衣都已经被汗水打湿汗腻腻的贴在他身上时,他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他的中衣,准备给他擦拭一下身体,让他躺得更为舒适一些。“你……...做什么?”
虞衡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人都精神了许多,手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赶紧把被他扒掉一半的衣服给拢好。“给你擦拭身体啊,你浑身汗湿,不擦拭一下换上干净的衣衫被褥,恐怕这瘟疫还没好又得了风寒,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了你。”
空青说得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看见虞衡越那苍白的脸色居然有着可疑的红,他才恍然大悟。“难不成你还害羞了?都是两个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你——”虞衡越一时语塞,就在他分神的片刻,他刚才拉拢的衣衫被空青三两下便给扒了个精光。这次他还直接把衣衫给扔到了他伸手无法触摸到的位置,然后一边嘴上说个不停,手上也开始了。“我……你……让小厮来帮我……即可!”
虞衡越倒也不是害羞,他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是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任由人摆布还是第一次,这让他平时一个说一不二的将军心里极不自在。空青懒得和他争论,只送了两个字给他,“矫情。”
他现在戴着面罩,他常年和草药打交道不容易染上瘟疫,更何况现在他都已经上手了,还叫什么小厮。房间里面的气氛甚是怪异,或者说是虞衡越的表情甚是不自然。床的四周用帷幔隔了起来,就是为了隔离他这个染上瘟疫的病人。帷幔之内浑身都是古铜色肌肤的男人只着亵裤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虚弱的脸上眉头紧蹙,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空青一开始只想着快点给他清理干净后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让他好好休息。听到他急促又虚弱的呼吸声,再看他整个身体都紧绷着,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大男人,但是纯情的很。瞧着他身体上各种刀疤和箭伤,他之前对他的不满倒是消散了不少。不管他的性子有多不讨喜,但终归是一个令人倾佩的少年将军。“哎……你干什么!”
紧闭着双眼的虞衡越感觉自己的亵裤也被这人给扒了,顿时咻地一下睁开了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之人。“总不可能只擦上半身吧,好了好了,很快就结束了,你别不爽,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个人,你就知足吧。”
空青说罢也不再逗他,快速地帮他擦好身子,随后又拿出干净的中衣和亵裤给他换上,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片刻不停的拿出干净的被褥把汗湿的被褥给换下,最后把他抱上床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拿药来。”
“谢谢。”
虞衡越这声谢谢虽然很小声,空青却是听了个实在。他面罩下的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不用再给我……熬药了,给……外面的百姓。”
“草药短缺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身为主帅,还是快些好起来主持大局,睡吧。”
空青知道他是担忧没有药材之事,目前他的情况有些严重,不用药恐怕他回去后无法向祁修尧交代。说罢,他起身拿着药碗和给他擦身用的水和手帕撩开帷幔离开了房间。城里药材太缺了,而且现在感染瘟疫的人还在持续增加,方才他和虞衡越说药材还可以撑三天。其实并不然。这三天,指的是不再增加新感染瘟疫的百姓,那么勉强可以撑三天。但实际上现在每天新增感染的人数并不乐观,那些药材,省着用可能最多就够两天。他必须得想想办法,不然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绥州城内。空青说他来想办法,虞衡越心里便舒了口气。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当初殿下会让他来绥州,也知道为何菁言说这事没他不行。当时没人告诉他,空青是一名大夫,不对,是一名医术比皇帝派给他的五位御医还要精湛的神医。其他御医和大夫都对瘟疫束手无策,建议他直接把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集中隔离起来,听天由命。是空青,他力排众议,把感染上瘟疫的分为轻症和重症分开隔离,然后针对性的用药。城中的疫情得以控制,许多瘟疹不是很严重的百姓都已经恢复了。而且如果不是他,不仅城中有将近一半以上的百姓死于这场瘟疫,恐怕他也没命了。说起来空青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方才还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虞衡越心里多了一些对他的愧疚与钦佩,愧疚是之前自己因为菁言喜欢他便处处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刺他几句。钦佩是因为他不仅有着精湛的医术,还有一颗博大仁慈的心。虽然他说药材的事情他来解决,可虞衡越也想快点好起来为城中百姓做点事。他脑子里还在想着瘟疫和药材,但他本来就还没有好,身体十分虚弱,加上喝了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最后强撑不下去慢慢睡了过去。但在他彻底没有意识之前,他好像又看到空青来到了他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