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宁烟换了一身冲锋衣,继续上矿山取证。
秦寿自然跟在她身后,一路上,看她走走停停的观测地形,又拍了不同角度的山形照片,不由得疑惑。
“你们打官司的,连地形图也要拍?”
宁烟的手顿了一下,淡淡道:“找证据不嫌多。”
秦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你看上去不像个律师,倒像是个卧底。”
宁烟收起手机继续往矿洞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到了矿洞,前几天塌掉的地方已经修好了,看上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很显然,是矿老板故意掩盖了事故现场,企图让宁烟取不到证据。
她想了想,矿洞的深处肯定有塌陷痕迹,如果能进入里面,肯定会有所收获。
不过这个矿洞前阵子刚塌陷,还存在隐藏危险,即便是外面修复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也不能轻易进入,以防有二次塌陷的可能。
宁烟只好在矿洞外围打转。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安静的有点反常。
她扭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秦寿的身影。
宁烟四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陡然发现矿洞的入口有一排脚印,一直延伸到黑漆漆的洞里,直至尽头消失。
“!!!”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宁烟对着矿洞里叫了一声:“秦寿?”
“……”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但那两只狂放不羁的鞋印,那明晃晃的logo的印记,化成灰她都认得是谁。
这狗男人,居然一声不响的自己进去了。
宁烟眼底闪过快速的慌乱,她站在矿洞口,刚想迈步进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矿洞危险,易坍塌,不能进。”
一道冷静到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宁烟闭了闭眼睛,踏出去的脚步驻足在洞口外。
“可是有人进去了,现在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宁律师,任务还没完成,不能以身犯险。”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冷静镇定。
宁烟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洞口继续喊叫。
“禽兽,出来!”
“禽兽,你这个神经病!”
任她如何的大叫,里面始终没有声音。
她掏出手机,娴熟的摁下他的号码,矿洞里没有信号,听筒里只传来短短的忙音。
这个王八蛋,净会惹事!
她顿时没有了取证的心情,一颗心全部系在洞里。
这狗男人可是秦家的独苗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榕城都要翻天。
她等了很久,天边开始泛起乌云,太阳消失了,黑云压顶,马上就会下大雨。
可洞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矿洞很深,从外面来看,根本听不出里面的动静。
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
哗啦啦的雨水流下来,很快形成一道小溪,汇入黑漆漆的洞中。
山上大雨,犹如山洪。
宁烟被迫躲在另一处矿洞口,避开急促的大雨。
可心思却七上八下,如果这男人死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吧?
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神经病!
她想着,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矿洞口,转身戴上冲锋衣的帽子。
刚想下山,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轰隆”的坍塌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格外震撼。
洞里塌了。
她的脚步一顿,转身往塌陷处走去。
洞口布满了泥泞,泥水混合着黑土一点点的填塞进洞里,很快,出口就被不断落下的石头堵的死死的。
那男人,被压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