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人,见招拆招过于被动,必须主动出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宋隐稳住心神后,冷冷看向他,“你对陛下大不敬,就不怕我告诉陛下吗?”
“哈哈哈”,顾白笙磔磔怪笑道:“那个病秧子,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我劝你识时务,与我合作,将来这天下你我二人平分岂不是美哉?”
什么?大冤种真的有病,还是要命的那种?
他要死了我可怎么办,还指着他养老呢。
宋隐脑海中迅速快进到萧锦寒死了,自己作为无子嫔妃被迫殉葬的剧情。
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样子,顾白笙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原来你背叛我,是因为你爱上姓萧的了,世人皆说男子薄情,却不知女子尤甚。”
哟,还演起来了,整得自己像是被辜负的痴情男子一样,不要脸至极。
宋隐本不想激怒他,但她很想知道萧锦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就是喜欢陛下,怎样,他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幽默风趣......”
还没夸够呢,顾白笙就打断了宋隐的话,“可惜啊,他在你心中万般好也没用,一个自打娘胎就被人下毒养着的人,能活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了,我劝你抓住机会,趁他还活着,想办法怀上龙胎,等这孩子平安落地,这天下便是你的了。”
讲真,这逼说的话蛮有诱惑力的,如果真的能生下皇子,老公又挂了,自己就是皇太后,垂帘听政,大权在握,光是想着就很爽了。
见她似有触动,顾白笙乘胜追击,“那毒据说无人可解,十年前被冯吕发现之时,便已经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如今全靠药物压制,华成子在的时候尚且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怕是无力回天了。”
华成子?这名字好熟悉,可宋隐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
“你不要想着曾做过华成子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便能治好萧锦寒的病,没可能的。”
对了,宋大小姐曾是华成子的徒弟。
宋隐心里一动,“我师父是你害死的?”
十八年前顾白笙也不过是个孩童,毒自然不会是他下的,但是华成子的死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知道太多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顾白笙说话间已经走到宋隐跟前,他俯身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哪里不如姓萧的?你跟了我才会有前途。”
宋隐忍住恶心,“你不怕我爹吗?’
“你爹?哈哈哈.....”顾白笙大笑起来,“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对你是真的慈爱?”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
“我爹怎么了?”
“你若跟了我,我便告诉你。”顾白笙皮笑肉不笑道。
宋隐惊得浑身冒冷汗,这是什么惊险剧情,全员恶人啊。
如果这货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也太悲催了吧,这原主的生存环境简直是群狼环伺啊。
“想清楚了吗?”顾白笙说着用手挑起宋隐的下巴,这张脸,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销魂蚀骨。
宋隐将他的手打开,嗤笑道:“像你这种只会利用女人向上爬的垃圾,活该没人愿意跟你,还敢威胁我,有本事你去自爆啊,陛下他心系天下,心胸宽广,不会计较我入宫之前的这些小事。”
“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顾白笙有些气急败坏。
“谁怕你,有本事就去告我的状啊,臭傻逼!”宋隐说完就往门口处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来人啊,走水了......”
话说出一半,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下一秒她就被掐住脖子抵在门上。
顾白笙双眼充血,死死看着她,“既然你想死,那我便不客气了。”
宋隐实在想不到他竟胆大到这个程度,敢直接在宫里杀人?
“你...杀...杀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宋隐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便试试看啊!”顾白笙杀红了眼,手上力度丝毫不减。
正待她眼神开始模糊,意识快要散掉的时候,恍惚中仿佛看见一个人拿起花瓶,对着顾白笙的后脑砸了下去。
宋隐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
再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宫里了。
诗情和画意守在床边,两人双眼通红,满脸憔悴,见她醒来激动的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
宋隐摸了摸自己差点没被掐变形的脖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以前她总以为死过一次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可上辈子,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刚刚,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人一点点剥夺,那种眼睁睁看着死亡接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惧。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以后不管小姐去哪里,奴婢都跟着,一步也不离开......”画意哽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手怎么了?”宋隐拽过她包扎着的双手,白色的纱布上渗出新鲜的血液。
“昨日小姐去换弄脏的衣服,许久都未回来,奴婢便找了个由头出去寻小姐,可清秋堂跟迷宫一般,奴婢走了许久也不见人,后来得亏有一个小宫女带路,奴婢才找到内殿。”
画意说得着急,咳嗽了几声,“慢慢说”,诗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奴婢听见屋里有动静...可奴婢推不开那门...看见窗户开着的,奴婢便从那里爬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顾公子在掐小姐的脖子,奴婢想也没想拿起花瓶就砸在顾公子头上。”
画意的手是割伤的,宋隐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是这丫头被人拷打或者经历了什么别的折磨。
“手伤好之前就不要做活了,也不要见水,好好养着。”宋隐嘱咐道。
画意点点头,眼泪不自觉又流了出来。
她一直在心里自责,昨天就算是坏了规矩也应该跟在小姐身边的。
“你砸了他之后呢?”
“他就晕倒了,跟着那个带路的小宫女就出现了,她帮我一起将小姐扶了出来,顾昭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是小姐不胜酒力醉倒了,遣了几个宫人将咱们送了回来。”
宋隐复盘昨天发生的事情,很明显顾白嫣摆的是鸿门宴,为的是哄她出来与顾白笙见面,后来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她又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将自己送出了宫。
这都没问题,现在让她想不通的是那个带路的小宫女为何要帮自己,还有顾白笙武力值这么高的一个人,被小丫头拿那么小的一个花瓶砸一下就晕倒了?
而且最让人担心的是这个顾白笙已经对自己下杀手了,还特么的是两次,如果不将他解决掉,怕是后患无穷。
可是怎么解决他呢?宋隐躺回床上,绞尽脑汁依然毫无头绪。
谁也不是天生的坏人、宫斗的好手,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她连在背后说过同事坏话都没有。
难搞!
可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有时候,只有杀伐果决,才能好好活在这世上。
宋隐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正当防卫不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