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姜王昏庸如此,之所以还能被王后母子这般讨好,便是因为他多疑,将兵符一分为二,一半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临西将军,另一半则是留他自己身上。“带姜赐,去陛下寝宫。”
姜暝给心腹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明白了,立即带着人先去“解救”被困的大臣,而剩下的人则是和姜暝一道,带着姜赐,去姜王寝宫“救驾”。这不是姜暝想走的路,他本意是要光明正大,一点一点瓦解王后母子在朝中的势力,再行夺权夺位之事。如今,计划被打乱了,但或许,他能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牺牲,结束这场王位更迭。哪怕名不正言不顺……可他姜暝在姜国,本也不图什么名声了,光明磊落有时抵不住奸诈恶毒之辈的算计。或许,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也不失为最好的法子。此时在等姜王醒来的莫酒还不知,她没能跟着正义的男主积善行德,倒是将男主给带偏了……唯一知情的神剑,不禁流下了不存在的眼泪。女魔头毒性太强了,这么善良乖巧的小质子,愣是走上了反派男主人公的路子。姜暝带着姜赐一路畅通无阻,主要是,王后的人不敢动,姜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动。再听姜暝高声宣判姜赐才是下毒逼宫的罪魁祸首,王后正在陛下寝宫欲弑君,这一“颠倒黑白”的言辞,叫并未得到这命令的王后一党,个个面面相觑,姜王的心腹却是面色沉沉。当下这情形,不管是谁下毒,瞧着都是要逼宫造反啊。但陛下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姜国上下能立为储君的,就这两位了,他们要是出动弓箭手射杀了这两位皇子……陛下如若又醒不来,那完蛋了,不用雪国打来,郦国施压,姜国就自己玩完了。事态发展得有些诡异,王后与姜赐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本意为杀姜暝而搭的台子,出了莫酒这个混世魔王,一搅和,硬生生搅动姜国风云,变成了王权更迭的宫变了。啊,这事,当事人莫酒也不知道。她只是一手拖着王后,一手掐着姜王的人中,在一众侍卫“她是不是疯了”、“她怎么敢的啊”、“她什么来头,左手王后右手陛下,她好大胆”的震惊神情中,拧起了眉头。“奇怪,药给错了?”
莫酒小声嘀咕着,“还是说,这药不是解药?”
她用了点劲儿,原本还有些时辰才能清醒的姜王,愣是被掐醒了。他猛吸了口气,疼的,人中火辣辣的,估计已经淤青了。待看到眼前这张十分具有冲击力的脸时,他又是猛吸一口气。“你,你怎会在孤的寝、寝宫。”
他慌忙拉过被子,一个贪图美色的老色胚,居然会怕和美貌小姑娘扯上关系?莫酒眉梢一扬,笑容有些微妙。随即,将王后一扔,对方软绵绵摔地上,莫酒伸脚,就踩在她背上,叫那些以为可以上前救驾的内卫再度一僵,不敢动作。莫酒在姜王变幻无常的脸色中,伸出左手,理直气壮地索要东西——“兵符呢。”
闪闪说了,既然被她搅乱了剧情,那现在干脆加速让姜暝登位,但姜暝那点兵马,发动宫变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当下唯一能脱困的法子,便是姜王站出来,认下姜暝这个储君。莫酒听了便是冷嗤,神界的人都是这副德行,想达到目的,又怕手段不光明,畏首畏尾的,一点都不利落。她觉着,要姜王站出来干吗?直接兵符拿来,再叫姜王下诏不就得了?他不配合?打一顿;还行不通?杀了吧。对此,闪闪:……它就不发表看法了,众神你们如果看到这,也该清楚,这家伙不是我一把剑能左右的主。兵符,王后在姜王昏迷后便立即命人搜过身了,可惜,没找到。而此时,莫酒就这么大咧咧地伸手问姜王要,在场的人,一阵风吹来,他们才发现早出了一身冷汗……今晚这些事,桩桩件件荒诞到是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的程度!姜王起身,看着地上的王后,再看门口举剑的内卫——没有他熟悉的面孔!他立时心下一跳,“你,你,你要行刺孤!”
可是不对啊,这些人,怎么可能听她的命令?“她下毒害你,陷害姜暝,我和姜暝救的你。”
莫酒被他聒噪的声音吵了下,不耐烦地说道,“姜王,你是聪明人?眼下只有我能救驾,帮你杀出去。”
内卫:“陛下别听这妖女胡言,她挟持了王后与大皇子!”
莫酒:“哦,他们是王后的人,王后想姜赐今晚登基,不是我给你喂的解药,你已经殡天了,姜王陛下。”
她笑了下,声音冷冷清清的,用一种玩笑的口吻,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讲给姜王听。除了“王后姜赐今晚登基”这点是莫酒吓唬姜王的,其余的,她也没说错。姜王将信将疑,但他忽然看向莫酒,迟疑地问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不然我敢揍你的王后?”
莫酒不答反问,姜王立时就信了:是啊,她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怎么敢在姜国皇宫这般造次啊!他就说,她就是仗着身份才敢问他要兵符!可恶,怎么办个宫宴,他的王位就险些不保了?“陛下可以继续犹豫,王后将你的大臣扣在宫中,抓了姜暝,看守你的内卫都是她和国舅的人,加上你这毒,你一国之君,不会还觉得我能调动内卫、发动你姜国的宫变吧。”
一路跟着过来的王后心腹: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可惜,他们尚且来不及作证,就见陛下煞有介事地点头,看他那神态,说是信以为真也不为过了。“今日若是能得贵人相助,他日,孤定酬谢贵人。”
说着,便伸手,又对莫酒客气道,“还请借匕首一用。”
莫酒直接扔给他,瞧见她这信任自己的举动,姜王吸了吸鼻子,心下不禁绝望,难道他真的只能靠外人解救了吗!不过也对莫酒放下了戒备,殊不知,在莫酒眼中,打他根本用不上刀。割开锦被,手往里摸索,便摸出了虎符。莫酒:“……”就藏得这么草率的吗?万一被子被拿出去浣洗、晾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