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清早,姜暝刚洗漱完去厨房准备早餐,就听见门铃声,一声急过一声地响起。他看了眼显示屏,闻添?和莫酒同学过的热爱热血漫的追求者……姜暝从未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如此好使过,那四个男人和莫酒的联系,以及“致命点”,拜那天办公室听了一耳朵所赐,他现在还能背下来。也是多亏了莫酒当时处理这几个追求者雷厉风行的手段,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她一张嘴一句话,就能“杀死”一个爱慕者。他犹豫了下,据他这两天的观察,莫酒是喜欢睡懒觉的,这个点她起不来。但有客人登门,这是她家,他又不能擅作主张,想了下莫酒的性格,他便呼出一口气,将门打开了。“小酒我就知——怎么是你?”
闻添在门打开的瞬间,就下意识地要摆个帅气的姿势,面上更是自以为邪魅狂狷的自信表情,但等看清开门的人是谁,又看到对方来不及换下的睡衣打扮时……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震惊和难看。“你怎么会在她家?不对,你怎么穿成这样?你这个不要脸的——”“姜暝,好烦啊,谁这么吵?”
闻添咬着牙槽,神情暴戾似是要揍姜暝的架势,话没说完呢,莫酒就被这番动静吵醒,赤着脚站在楼梯口,身上还穿着睡裙,表情迷蒙地打了个哈欠,起床气作祟,口吻却极其自然熟稔地对姜暝抱怨着。“……”闻添只觉得一口冷风呛得喉咙痛,他眼睛都要红了,看了眼莫酒,又看了眼姜暝,最后深呼吸了一下,撞开姜暝便径自大步进了客厅。大声地问莫酒:“莫酒,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是什么,你原来还是个结巴?”
莫酒抓了抓头发,被这一大嗓门喊得意识随着耳朵一块清醒过来,然后便扯着唇角,浑不在意地往沙发上一坐,轻描淡写地反问了句。闻添:“……你用不着为了拒绝我故意说伤人的话。”
“我只是单纯对你没意思罢了。”
的确是用不着故意说话伤他,因为她每句话都是出自她本意。莫酒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这一天一个上门说些奇怪话的,姜暝这个“正室”会不会觉得她太招人喜欢,而感到困扰或是退缩?闪闪:我劝你别太自恋了。姜暝看了眼闻添,又看了眼莫酒,“我去做早餐,你去洗漱换了衣服再和闻总聊吧?”
闻言,莫酒本能地点头,从态度上也可以看出来,她很信任姜暝,落在闻添眼中更像是被驯服的狮子,露出难得温顺的一面。他气得胸口火烧火燎的,自来熟似的往莫酒身边一坐,“对,你去洗漱、换衣服,我们俩好好谈谈!”
故意在“我们俩”三个字上加重咬字,然后看着那边气定神闲地往厨房走的姜暝,又不忘故意道,“你以前眼光可没这么差的,这种家里快破产的货色,你也不挑的?”
姜暝身形一顿,没有转身,也没有搭腔,只继续往厨房走。但莫酒却忽然坐直了身体,她伸出手,面容深沉叫人看不出内心想法。闻添不明所以地也伸出手,以为莫酒是要和他握手,但他刚递过去,就被莫酒用力一拽,再然后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直将他摔在铺了毯子也很硬的地上。他痛得一口气差点吐不出来,只觉得这一下,脑袋都快摔出脑震荡来了。“是不是没洗漱就出门了,嘴巴这么脏?”
莫酒半蹲下,黑眸冷冷地注视着痛得龇牙咧嘴的闻添,眼神满是凶戾。声音又低又冷,宛如阎罗在耳边索命似的,继续道,“再说他一个字的坏话,我就,弄死你。”
“弄死你”三个字,像是怕这边世界的监控“知道”了一样,莫酒几乎是用气音说出口的,声音很轻,明明该是和情人间呢喃般的口吻,却说出了这么恐吓人的话。闻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记忆中的莫酒,傲慢冷淡,却也……不至于这么冷血残忍啊。什么年代了,还开口闭口“弄死”的,她这是有多喜欢姜家那落魄的小子啊!而姜暝在听到闻添这重重摔地上又吃痛惊呼的声音时,便疾步出来了。他没有看清莫酒用巧劲给了闻添一个利落过肩摔的名场面,却看到了闻添在地上吃痛吸气的样子,而此时……看着莫酒唇角挂着浅笑,眼眸冷若月辉地俯身和闻添说话的样子,隔得有些距离,姜暝没听清,不禁心头有些不舒服。她和闻添说了什么?是闻添摔倒了,她担心他在问他疼不疼吗?想象了下她关切的声音询问别人,姜暝就心头一刺,刺得有些疼,他抿紧了唇线,觉得这画面更是刺眼,便转身走了。其实闻添没有说错不是吗?和这些追求莫酒的男人比,自己的确是最落魄拿不出手的。明眼人都知道选谁都不能选谁。莫酒不知道自己怕被“监控”到“死亡威胁”别人的场面,而刻意压低声音的表现,会被姜暝解读到这么离谱的方向。如果知道,她一定会给姜暝再表现一个过肩摔的。摔闻添摔到姜暝相信她真不喜欢这没礼貌又没脑子的家伙。“还不走,是需要我扶你再来一次吗?”
看着躺地上,一副深受打击,满脸屈辱愤怒的男人,莫酒抱着手臂,两条眉微微往中间拢了拢,语气冰冷地道。闻添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下,然后自觉地爬了起来——开玩笑,再来这么一次,他铁定脑震荡进医院!“我,我是不会放弃你的!等着瞧吧,你迟早是我的!”
一边放着大话,一边却脚下差点打个滑摔一跤,闻添狼狈地离开了莫家。姜家的小子,很好,他记住了,居然敢和他抢女人。莫酒:“……”但凡你跑慢点或者回个头,我都信了你的狠话。厨房忽然传来盘子落地的声音,莫酒眼皮子一跳,不由得起身,往厨房赶去。“怎么了?”
待看到姜暝戴着橡胶手套蹲地上捡碎片时,莫酒问。“没事,手滑摔了个盘子。”
男人没有回头,只淡定地蹲着收拾。“哦,那你小心点,别割破手。”
莫酒面上这么说着,内心却遗憾地想:这手套可真碍事啊,剧里主角摔个盘子收拾时必割手,然后她就可以在这个时候动作故意缓慢地凑过去,一把捉住他受伤的手指,蹙着眉头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再来个脸凑近,四目相对……闪闪:求你了,别将后面的设想出来,有些油腻,我想吐。莫酒:嗯?原来这情节对神界的东西不起作用吗?可他是凡人!闪闪:你代入下你是那个割破手的主角,被含手指吸血珠……莫酒:你想恶心死我?很好,她有些反胃,并且摇头坚决不许这样的情景在她的眼前再现。